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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妈的这次痛快!你们猜老子弄死了几个殷贼?”

“五个?十个?反正比不过爷爷可是给牵了一队过去!”

“说起来在下惭愧也不过是仗着雾武器灵便,方才带了几十人去武林盟。”

“毒老鬼你还好意思说?你丫一个用毒的还说什么武器这就是那个什么、舞弊!”

“切,等下次看老子的!”

一场大战终结大获全胜江湖客四下落座或是解下腰间酒壶一饮而醉或是跌坐于地擦剑不语熙熙攘攘也井然有序。

五年的战事已经让江湖客之间有了奇特的默契既是联结互助又是各自不关从前恨不能将对方活活吞了的武林盟和魔教现在也能一边嫌弃着一边和睦共处,毕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自家盟主教主好像要被对面拐走了如果这件事成真那怕是真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是早早适应着才是。

长达五年的战事,面对共同的敌人,众人的思想转变了许多不论是看着辰皇和盟主谈笑风生,还是听风楼主和追魂刺勾肩搭背,都可以一笑处之就算是哪天告诉他们教主和神医师出同门,他们都不会惊讶大概?

宁恒拍开一坛酒,冲远处招招手,便见一人弹跳过来。

宁恒失笑,“怎么又把铠甲给解了?让星辰看见又要说你。”

来人身着青色劲装,怀抱一抹银白,定睛一看可不正是铠甲头盔。再看来人,站若芝兰玉树,动若惊鸿掠影,谈笑之间顾盼神飞,单单是站着,便是一道绝美的风景。

“嘘老宁你可不能偷偷告我的状。”

他端起酒坛,仰头一口,喉结滚动,豪气顿生。

“洛兄你给我留点!”

宁恒眼看着酒坛倾斜的角度变大,顿时一急,一招“游龙取珠”直刺酒坛坛底,洛书双手不动,向后一仰,躲过宁恒一招,又气定神闲地喝了两口酒,宁恒一笑,洛书只觉脚踝一顿,整个身体顿时无法保持平衡,左摇右晃,洛书连忙把酒坛子往宁恒那处一扔,双脚一定,低头便看见一条鞭子缠在自己脚踝上。

“老宁你太狡猾了,居然用武器。”洛书愤愤地往巨石上一坐。

宁恒比洛书还愤怒,“我这么大一坛酒,你就给我剩了个底?”

洛书托托手,故作无奈道:“你身子没好,不能多喝,懂吗?这些就够了。”

宁恒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真是润润舌都不够。

他面无表情地将探子扣在洛书脑袋上,“大子车昨天刚刚给我号了脉,说正常喝酒没事了。”

洛书轻咳一声,顶着个酒坛一脸无赖样子,“我不管,不信你把阿痕叫过来,看看谁说的对。”

宁恒气笑,往洛书脑袋上一按,酒坛子又把洛书的脑袋盖过去几寸。

把大子车叫过来,看着洛书,黑的也能说成白的,还叫个什么劲。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刚谈到子车痕,就听见了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风乍鸣你又偷喝酒?”

“师父,我都说了不要再喝了”

“这个这个,我就抿了一小口。”小声,“徒儿你下次大点声,为师没听见啊。”

“哥哥,你在做什么?风前辈,你是不是又喝酒惹哥哥生气了?”

“下蛊吧,这次不让他涨涨记性,看来是记不住了。”

“好。”

七律尊者望着子车筹手里的蛊皿一阵惊恐,转头看见洛书笑吟吟地看着他,一声哀鸣,“洛小书!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洛书笑眯眯地道:“这个是酒蛊,只是让你很想喝酒,但是一靠近酒就会浑身痛痒,如同万蚁缠身,我家徒儿专门为你做的,不会伤身,还有疏通经脉的作用哦。”

七律尊者看躲避不及,双手一拍身下轮椅就要飞天而起,被一条鞭子缠住腰间,斜斜落下,气急了一扭头,刚好看见曲青邪走过来,手中的鞭子正缠在他的腰上。

“风前辈,您就老老实实地戒了酒吧。”

曲青邪手腕一抖,子车筹双手合十,一道暗色便打入了七律的体内,接着便是一阵哀鸣声。

洛书捂住耳朵啧啧有声,宁恒看了一眼还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的洛书,往旁边靠了靠。

下一刻

“师父,你怎么把盔甲脱下来了?”

“阿嚏。”

冉星辰打了个喷嚏,方尚清侧头关切道:“受寒了?”

冉星辰摸摸鼻子,“恐怕不是受寒,是师父在骂我。”

方尚清哭笑不得,“那身盔甲,确实有点”

若不是师父身姿过人,按师父的话来说看着还真像蛤蟆精。

冉星辰按按额角,“没办法,自从之前制衣阁被师父的龙袍图纸逼疯之后,就这样了。”

两人对望之间,嘴角都带着一丝苦笑。

自从师爹为救师父失踪之后,师父要求上战场。

洛书的能力他们都是知道的,当个将军都绰绰有余,可是洛书不干。

他要上战场,要杀人。

当时的洛书看起来冷静而理智,可是眼底燃烧的疯狂令人心惊,冉星辰根本不敢让看似正常的师父上战场,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几经拉扯之后,方尚清与曲青邪拉起了武林对抗殷国的队伍,便将洛书也一并划了进去。

后来干脆专门给洛书划了一支队伍。

这只队伍很奇特,分明是江湖客拉起的队伍,里面偏偏有个一身银色盔甲的将军。高高立起的红缨好像在向对面挑衅,“来啊,杀我喽”。

后来找死的杀过去,都被杀地七零落。

洛书说要显眼,最好显眼到那殷皇能透过千里万里,看见他来杀他。冉星辰想了又想,便让制衣阁给洛书用极寒玄铁打造了一身巨沉无比的盔甲。

这一身盔甲极沉,一个成年人穿上,连站都站不起来,更不要说上战场,因此洛书上场,从来都是骑着隐门提供的机关兽,五年过去,压垮了五六只。

不过丑是丑,沉是沉,这盔甲却也有旁的武器都无法比拟的优势坚而韧。

就算是站在那里随便砍,最后断的也是手里的刀。

两人沉默着,提起腰间的酒壶一饮而尽。

“殷国那边怎么说?”

“下面的人已经有降的意向,但是殷不救还在死撑。”

冉星辰靠在雪拥身上,摸了一把雪拥的毛,被雪拥嫌弃地用爪子拨开。

冉星辰也不生气,幼稚地又摸了两把,雪拥索性闭眼不去理他。

“殷不救是对的,投降他只能是死。”

方尚清摇了摇酒杯,侧头问他,“你觉得,还有多久结束?”

冉星辰伸出三根手指。

“三年?”

“三个月!”

“三个月?”

兰追看向百骨知,沉吟片刻道:“殷国现在节节败退不假,但是之前积累的力量也不假,若是奋力一搏,或是拖延战事,再拖个一两年也不成问题。”

百骨知摇摇头,笑道:“殷老狗是想拖着,可是他的百姓还能拖下去吗?”

五年的战事,殷皇一心想将穹国吞并,穷兵黩武,百姓居无定所,上午犁了地,下午就要被迫迁移,哪里还有功夫去种地种田,流民越来越多,官府不作为,一开始还会开仓放粮,后来便只顾着自己的人。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到底说来,百姓要的安居乐业,富足安康,平安喜乐,五年的颠肺流离居无定所,亲人被强行征兵,粮食被挂搜殆尽。明明都是在开战,都是百姓,穹国的百姓就安定富足,他们却不得不整天提心吊胆,便越发得不平衡。

请愿投降,殷皇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死咬着穹国不放,做的是同归于尽的架势。

百姓不知道殷不救的心思与恐惧,只是觉得殷皇是想要他们死。

百姓想要的很少也很简单,想的也很简单。

这个皇帝不好,想让他们死,那他们换一个皇帝就好了。

“四师兄,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三月后,殷皇自刎于宫中。

漫天雪域,少年听到捷报一怔,雪色的蜘蛛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爹爹?”

他眉心一点朱砂,更衬得容貌精致,仿若雪灵。

雪暮枝按住他的头,轻呼一口气。

“小归。”

雪月归的眉眼一点点明亮起来,他看向远处,“想去找”

“明天就去。”

滔滔江水,少年猛地跃出江面,仿若一条小龙。

“什么?爹?你说的是真的??!”

龙韬按按额角,“真的真的,混小子你给我先把外套穿上,人家还在这里看着呢。”

龙宇跳出水面“耶”了一声,“爹我要去找小洛和小归!”

“知道了知道了,你给我哎哎你去哪?”

龙宇一个猛子扎向了深处,“我给你们捉条鱼庆祝一下,等我啊!”

深山密林,韶斩一抬头,金瞳灼灼生辉。

“老雷!你说的可是真的?”

雷世苍哈哈大笑,“当然是真的!”

他张开双手,韶斩从树上跳到他怀里,灵巧地像只猫儿。

“去醉仙楼!”

“好!就是那个嘿嘿,能不能、咱们这次过去,顺便”

“顺便什么?你说清楚点,我做的饭不好吃吗?”

“好吃好吃!就是这次咱们过去把大礼办了呗。”

雷世苍挠着头把韶斩放在地上,从怀里拿出一只盒子,嘿嘿傻笑,“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房契和银票,我寻思着那些首饰水粉啥的,这也不好保存,这些东西你收着,你想要什么陪着你去买。”

周围一圈的江湖客发出善意的笑声,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嗷嗷地起哄,“雷兄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大一个大个儿,居然也是个惧内的!”

韶斩不甘示弱地一一瞪回去,被韶斩看到的,想起这位姑奶奶的手段,纷纷噤声,怂成了一群鹌鹑,韶斩满意地点点头,到底是女儿家,遇到这种事情腮边飞红,只是碍于平时的“威严”,还在故作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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