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安静下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怔证坐着,觉得尴尬。陈丽云依然坐的笔直,不过眼睛看着地下,仿佛有些不安。

过了会儿,反应过来,干坐着像什么话,指着楼上,起身要走。卫安摆好棋子,说:“长夜漫漫,寒风凄凄,如果没事的话,咱们来一盘。”陈丽云回头看见他淡然的目光,眸中惟有自己的倒影,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年轻的时候,第一次看见他,似乎也是这样,那时候还是在军校,大家都年轻,比现在的秦以寒还小呢,整天训练,摔的满身是伤,一边叫苦连天,一边嬉笑打闹。

可是眨眼间,这么多年过去了,似水流年。单单为了以前那份同窗之谊,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点头说好。的十数年来,俩人第一次心平气和,面对面坐在一起。随着年岁的增长,心境已有所改变。年轻时候的执著,随着时间的流逝,亦会慢慢淡去。

秦以寒在楼上看的掩嘴偷笑,感慨说:“你说大哥和大嫂要是就这么好了,那该多好啊!”陈西顾点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事总得慢慢来。”他们之间的隔阂,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瓦解的。果然,俩人下完棋,各自回房。

没过多久,陈丽云换了身衣服,就走了。

随后,卫安接到紧急电话,立马赶去办公室,当天夜里就乘专机前往西部秦以寒还是害羞,怕卫爸爸卫妈妈见笑,硬是一个人睡客房。

陈西顾左磨右磨未果后,只好说:“那我也睡客房。”

秦以寒急地推他:“赶紧走,赶紧走,名不正言不顺的,让爸爸妈妈见了,怪害臊的。”

陈西顾坏坏地说:“你以为我妈不知道?”

他妈都成精了,还瞧不出个蛛丝马迹来!秦以寒红了脸,尴尬的不行:“哎呀,胡说什么呢!再不走我赶人了啊!”

她因为母亲的教育,一直想将初夜保留到新婚之夜,可是道行还是浅了,被陈西顾这黑山老妖给骗了,提前行使丈夫的权利。她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

陈西顾搂住她笑:“我妈十一的时候就问过咱们什么时候结婚呢,就咱们来家里的那次”秦以寒脸“刷”的一下红的不成样子,那次陈西顾对她动手动脚,卫妈妈问东西找到了吗,推门进来自己拿。

秦以寒领口已经褪到肩上,心都要跳出来了。

幸亏陈西顾机警,眼明手快拿被单盖住她,口里说:“妈,正在找呢,进来也不敲门。”

卫妈妈也是好样的,眉头都不皱,面不改色地说:“哦你们就这样找啊,那慢慢找啊。”当时秦以寒很想一头栽下去,永远不用起来。

俩人正笑闹,秦以寒打着哈欠,想睡了。

陈西顾亲了亲她,只得离开。临上床前,接到电话,“童清舒?这么晚了,有事吗?”童清舒口吃不清地说:“你为什么不来?只是一个晚上而已,真的有这么难吗?”秦以寒满身的睡意不翼而飞,“你喝酒了?为什么喝酒?”

还喝这么多,话都说不利落!童清舒理智有点不清,打着酒嗝说:“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哪怕来跟我说一句话也好许多年前的今天,我也是这样一个人,妈妈扔下我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只要一个晚上而已呜呜”

那一声声模糊的声音,似在哭泣。他苦苦压抑,保持沉默,可是总有崩溃的时候。

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童清舒一直很理智,理智的做着他自己想做的事,甚至理智的看着自己沉沦。

可是有时候却心疼的让人窒息,比如此刻。

秦以寒心慌意乱,她都发短信跟他说了,她不去了,没想到他还是坚持。

这都半夜了,他到底等了多久?不会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画室吧?忙问:“你现在在哪?外面吗?”他摇头,“不,画室我说过,你不来,我就一直等下去!”

秦以寒匆忙的穿上衣服,“你就在那等着,我马上就来,好不好?答应我,别喝酒了,我不喜欢你喝的醉醺醺的样子。”童清舒没有回答,一把挂了电话。

她连忙叫醒陈西顾:“快送我回学校。”陈西顾搂着她往床上倒:“大半夜的,又冷又困,回学校干嘛?就算出了什么事,也轮不到你来操心。来,你老公火热的身躯,正好给你当暖炉……”

秦以寒急,“陈西顾,快起来,你不送我去,我自己去了啊。童清舒刚才打电话来,听声音,喝了不少,挺不对劲的,可别出什么事。”

陈西顾一听,连忙爬起来,皱眉说:“他怎么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以前有过吗?”天天这样,这还了得!秦以寒拉着他往外走,胡乱解释:“他今天找了我一天,就挺古怪的,你也知道,我们好久都没说过话了。

他说新的一年,新的开始,要请我出去庆祝,我当然是没答应,再说还要来家里吃饭呢。

然后他就说在画室等我,不见不散我明确说了不会去的。没想到还是哎”叹了口气。陈西顾发动车子,皱眉,这孩子真是执著,现在这样,已经到偏执的地步。

再这样纠缠下去,没完没了,何时是个头?他忽然心烦意乱,不要小看执著,不是人人都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秦以寒亦只不过是个人罢了!何况这个童清舒不只有心,而且年轻英俊的过分,再加上痴心一片,实在是他最大的威胁。

秦以寒因为担忧,一路无话。等不及停稳,就推开车门,看着陈西顾说:“我觉得我还是一个人去比较好,我怕他见了你情绪太激动。”陈西顾好半晌没说话,点头,“好,你去吧,我相信你。”秦以寒连招呼都没打,跑进美术系的主楼,身影在黑暗中迅速隐去。陈西顾打开车门出来,寒冷的空气迎面扑来,他并不觉得冷,反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借此平复心中的躁动。

万籁寂静,四周只有无边的风声,黑暗像潜伏的野兽,随时会反扑上来,令人悚然一惊。他叹口气,点了支烟默默抽着。无意中抬头,一弯残月,清冷的挂在空中,模糊而萧条,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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