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日,台湾当局宣布开放台湾居民到大陆探亲。月日,经国务院批准,国务院办公厅公布了关于台湾同胞来祖国大陆探亲旅游接待办法的通知。至此,两岸打破了自年达年的冰封期。摘自报刊
年春
早春季节,天气依旧清冷。王振裹了裹带着不少补丁的棉袄,迎风搓了搓手,将手揣进了袖口,这才哆哆嗦嗦的敲响了面前的大门。
“叩叩叩。”响了三声后,门终于被打开了,一名披着军大衣,手里捧着一个瓷缸子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看到王振后,眼睛一亮,但视线在其身上破旧得已经看不出是蓝色还是黑色或者灰色的棉袄上瞟了一眼后,微微皱起了眉,这才开了口道:“我说王老头,丁子没告诉你,要见贵客吗?”
王振张了张口,一阵风吹来,冷的哆嗦了一下,视线落在了飘着热气的茶缸子上,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件棉袄已然是他最贵重的衣服了。十几年前的那场动乱,将他所有的东西都毁了,独独留下了他一个孤寡老头,若不是留着一丝念想,这些年他未必撑得过去。但是随着年岁越来越大了,他也慢慢开始遗忘了,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活到现在了。中年男子见他不说话,微微有些生气,但也有一些泄气,这个王老头的情况,他又怎会不知,只不过谁让今天要见的客人太贵重了,他这不也是听着上面的吩咐吗。随后,他裹紧了军大衣,从屋内走了出来,刚转身准备关门,便看到一辆车从大门进来了,绕过院内的水池后,停在了一颗大樟树下面。男子定眼一看,也顾不得关门,将茶缸子往王振怀里一扔,便匆忙迎了上去。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王振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茶缸子,但是身上却被溅出来的茶水打湿了衣裳,好在穿着厚厚的棉袄,也看不太出来。倒是手背被茶水烫了,微微有些发红。他也顾得手背的刺痛,端好茶缸子,回身望了过去。那是一辆黑色的红旗小桥车,在这个年代属于稀罕物,更不谈那带着政府专用的车牌号了。对于车,王振很熟悉,当年的洋车货车也不知道经手了多少辆,但让他心里一突的却是那从车上先来的人。那可是市里的大人物,没看到村支书都狗腿的跑过去献殷勤了。不过那名大人物却没有理会村支书,而是径自走到了后面,拉开了车门。能让大人物亲自的开门的自然也是大人物。首先下来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在这依然清冷的早春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男子下车后,便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架轮椅,打开,铺好被褥,这才探头进车里,扶出了一名老者。老者同样穿着一身深色的中山装,脸上驾着一副镶金边的眼镜,两鬓霜染华发。离得远了,王振并没有看清老者的面容,只觉得似曾相识,仿佛多少年前也见过如斯气质的人。是多久呢。
还没等他想起来,那老者已经坐在了轮椅上,眼睛就这么望了过来,然后停住了。一时间相对无言。那大人物给村支书递了个颜色,村支书立刻开口笑道:“王老,这位便是今天的贵客了,还不过来见见。”也许是在外人面前,村支书尊称了一声王老。王振也没有在意这些,慢腾腾的走了过来。他的右腿不是很利索,也是在那场动乱中留下的后遗症。索性还能走。等走到跟前了,王振也渐渐看清了老者的模样,清瘦的脸颊,微微下垂的眼睛,哪怕脸上已经冒起了斑点,但是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是多么的风华绝代。但是对着这样一张脸,他却模糊了。他隐约觉得这个人他一定认得,但是又怎么都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老者略有些激动的看着他,张了张嘴,最后喊出了三个字:“王士官。”
略带沙哑的声线从耳朵边飘过,王振猛然哆嗦了一下,眼睛慢慢睁大了,是了,他想起来了,五十多年前,他还年少,他还风华正茂的时候,那人从火车上下来,然后轻声喊了一声王士官,他一抬头,便看到了那张略带笑意的脸庞,面如冠玉,气质如兰。那人正是被他主人捧在手心里宠溺了多少年的人。
“杨先生。”慢慢念出的三个字仿佛是确认一般,但老者依旧热泪盈眶了:“是我,王士官。”
仿佛做梦一般,王振从来没有这么清醒的记起当年的事情,也更深刻的意识到了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一直支撑到现在,他在等他,代替他家主人等着一个有可能永不会再相见的人。这么多年了,受了多少委屈,他都熬过来了。到底是老天有眼了,他等到了这一天。欢喜过后,却又是无尽的悲伤,他想起了在动乱中被生生折磨死的主人,想起了他临终前始终不肯闭眼的不甘,想起那天之骄子为着一丝念想而生生被困死在这贫瘠乡镇里的凄惨生活。到底是盛世回首,还是造化弄人。
“晚了,晚了,都晚了”杨先生,太晚了,你来得太晚了。主人已经不在了,夫人也下落不明,而他们都老了,早已不是当年那群意气风发的铮铮少年郎。如今,他们已是白发苍苍,但是回首,他们不过是从一个属于他的时代,跨越到了另一个盛世繁华。
年月日发生的事件不仅震惊了整个华夏,也震惊了那些海外求学的学子。一时间,这些风华正茂心怀振兴华夏驱逐寇匪的少年郎们纷纷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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