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会儿,皮特不是完全无所顾忌,他已经意识到对方是个棘手的家伙。但到底是讹他,还是真掌握了他的隐私,皮特心里没有底。因此,他不急于挂断手机,希望从对方嘴里套出多一点情况。

“你说的够理智,够聪敏指的是什么?”

对方冷笑了一声:“你不会不知道吧?”

“请你把话说明白一点。”

“离开小圣!别再玩儿他了,你没有资格和他在一起!你这个渣男!!”

皮特自认为所做的一切都很隐秘,神鬼不知,然而,明显在哪儿出了问题。

“否则呢?”皮特孤注一掷。

“否则,你会死得很惨。我会让你当不成警员,而且声名狼藉臭不可闻。那时候,你还有脸在新加坡的大街上走吗?”仿佛还不足以泄愤,对方继续叫嚣:“你要是不信,那就试试看。我会让你坐牢的!”

太疯狂了,居然以如此口吻挑衅新加坡警察。

“你是谁?你和王圣什么关系?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此刻,电话断了。

皮特怒不可遏,差点把手机砸地上。

很快,他让警局查这个来电号码,查当时打电话的区域。然而,这个号码就此失踪了,再也找不到它任何踪迹。警局同事说,一定是对方打完电话,就把卡废了。

皮特不清楚自己离开的这些天,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为小圣的安危担忧。

他更迫切地要见到小圣!

那天早上上班,皮特去车库提车,公寓管理员通知他,说整幢公寓大楼安监系统要更新,这段时间泊车后一定要再检查一下,重要物件尽可能不要放在车里。

皮特没来由地就觉得很不爽,问,为什么不出个公共告知?管理员说两礼拜前在电梯里就有公告。皮特想起来,那时候自己正在北京,没看到公告是自然的,不能怪公寓管理,但还是沉着脸问:“要多久?”管理员说:“工程预设时间是十天。”“造火箭啊你们?更新摄像眼要那么久吗?”皮特一面发动车子,一面气恼地斥责管理员。事后,他意识到这样无端耍态度很不好,心想,都是情绪焦低落惹的祸。

下了班,皮特依旧去塑身馆。回来后,他已经是第四次去那儿了,总觉得会在那里遇到小圣。小圣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联,这是他的基本判断。手机总是处于关机状,一定是有原因的。他根本无心做运动,私教瀚对他说,要是状态不好,那就少做一点吧。

去冲澡的时候,他心情很乱。在热水下,闭着眼睛站了很时间,一直在考虑着结果!

这件事发展下去,结果会是什么?他无法想象。甚或说,他压根不知道眼下该怎么走?知难而退,还是执着地坚守这份情感?当警员的这些年,他第一次感到了抉择的压力,甚至感到胆怯。

他冲完澡,才发现自己忘了带浴巾,于是用了瀚的。

后来,他和瀚相约去喝酒。瀚特意提前一小时下班。

没有吃晚饭,胃很空。酒喝下去,比平时刺激,酒劲也上来得快。走出酒吧时,他已经很晕了,几次都靠扶着街边的护栏才站稳。

瀚给他点烟,冷风里,噼啪了很久也没把烟点着。于是,瀚抱着他肩膀,两人苟成一团,才终于压住风,把烟点上。这一抱,皮特就再也离不开瀚了,一路由瀚扶着,才跌跌撞撞勉强迈开腿。

当时,有一点皮特还清醒:不能让陌生人进入自己的寓所。于是坚持不让瀚再送。瀚说,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之后的事,就有些断篇儿。

有一刻,皮特努力想醒来,可是寓所的灯太亮,刺得他睁不开眼。他烦躁地让瀚把顶灯关了。那一瞬,他也曾想,身边的这人是谁?他怎么会在我家?但终是没想明白。

后来,他能感觉到,有人在他身下吮吸,热辣辣的柔软,渍渍有声。

他没觉得惊讶,反而有一种久违的舒爽。

这些日子,他积攒下的欲望太多,整个人被欲箍裹成一具僵硬的木乃伊。直到这一刻,才感觉有放松。

他四肢平摊在床上,仿佛飘浮在云间。

被吞噬的同时,他体味到一种销蚀灵魂的快慰

早晨醒来,皮特头痛欲裂,但意识完全清醒了。

他起来,走到向北的窗户前,透过薄帘,看到明媚的阳光照射在熟悉的楼宇上,一切如常。

当他回身的时候,看见床上躺着一丝不挂的瀚

他知道这个强壮的肌男抱了他一夜,依稀还记得抚摸这个肌男胸脯和腹肌时的感觉,但当他看见他赤身躺在自己床上时,还是震惊了。

地上到处是丢弃的纸巾,像白色花朵洒落一地。

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眼光从白花花一片的地上抬起时,又一次被意外的情形吓到偌大屋子的另一端,靠近餐厨区那儿,还站着一个人,那人竟然是小圣!

如雷轰顶。

灵魂出窍。

不是幻觉,真是小圣,直直地站立在那儿,惊愕不已。

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来的?居然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他看见床上还躺着另一个人吗?

看见了,一定是看见的。

皮特分明看到,小圣的眼光一直停留在那具赤的躯体上,两眼瞪得出奇地大,而床上的这个人小圣也认识是皮特也是他的塑身私教,瀚!

这一刻,皮特没说出一个字来,完全失声。

在他无以言对万分惶恐的时候,小圣平静地说:“我就是来看看你没什么事你继续睡吧。”随即转身离开了公寓。

好久,皮特才缓过神来,冲到北窗前怔怔地看着小圣沿街而去的身影。

作者闲话: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