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雪芽忽悠成舔狗的藏镜紧绷着脸,在小姑娘黏答答的告别声中骑着自行车仓皇离开。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炙热的火球在碧蓝的天空肆无忌惮的挥洒着光与热。

上野街

早时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此时已经挤满了行人,就像搬家的蚂蚁一样,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的世界中忙碌着属于自己或是他人的事,脸上或是忧愁,或是喜悦,或者麻木。

街边的橱窗中倒影着拥挤的街头,也倒影的人间的百态与冷暖。

藏镜骑着车子匆匆钻出小巷,看着拥挤而又喧嚣的街道微微有些头疼,随后他稍稍思索了一番便给奥因克打了个电话。

汽车的鸣笛声与行人吵闹声将听筒中的忙音淹没。

片刻过后,奥因克沉稳厚重的嗓音从电话的另一端响起。

“喂,我是奥因克,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

将音量调了又调,然后藏镜便一边骑着车子一边开口大声道:“是这样,我准备去警局看一下那两个保镖的尸体,但我在警局没什么朋友,所以……”

“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就好,十五分钟后成田寺车站见面,我等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这个男人简直比冈本还要值得信赖啊!

“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成田寺失踪案的失踪人数和他们的姓名以及住址,最好……”

隐隐感觉到一丝异常,藏镜猛的抬头看向四周。

街道上的行人依旧是拥挤不堪,道路上的汽车也仍旧像是乌龟一样在缓慢的挪动着。

但正因为这样才让一切都显得格外的恐怖与诡异。

因为太安静了,一切都太安静了,没有汽车的鸣笛声,没有行人的交谈声,甚至就连脚步声也都消失了。

人们就像是幽魂一样,在炙热的阳光下,聚拢在上野街,不声不语的飘荡着,安安静静的擦肩而过,使整条街都被巨大的寂静所笼罩着。

藏镜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中流淌时所发出的声音。

不安的种子就像是疯狂生长的野草一样,悄然间长满了他的心头。

“你……”

奥因克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但藏镜在随口敷衍了一句后便匆匆的挂了电话。

余光环顾,似乎整条街的人都在偷偷的看着自己,那种冷漠且麻木的视线就像院子里树荫下蠕动爬行的蛞蝓一样,冰冷而又粘稠,又让人毛骨悚然。

就在他准备骑车离开这里时,耳边隐约响起喃喃的细语。

“ia!ia!bzu!ia!ia!bzu!”

“bysssazy!bysssaz……”

“nyguyene!uera!nyguyene!uera!”

祈祷声像是直接越过耳膜直接粗暴的钻入大脑中一般,整个脑海中都回荡着那怪异的腔调与曼德拉草一般刺耳的尖锐祈祷声,而且与之相随的是他的视野也开始渐渐变得越发模糊。

就像透过满是浮游生物与尸体残渣的深海看向遥远的深空一般,压抑的令人窒息。

藏镜知道,这诡异至极的一幕与狂嚣的祈祷声所呼唤的东西恐怕已经超越了他所能理解与认知的范畴,甚至它来自于更高的纬度也不一定,就像那双一直凝视着自己的双眸一样,所以他不想回应,也不敢回应。

不过就算是拼命用双手捂住耳朵,这举动也是徒劳的,因为这声音并非是通过空气所传播的,而通过某种更加直观,更加神秘,更加难以理解的渠道而直接粗鲁的钻进他的脑子,又或者是灵魂之中。

剧烈的痛苦让他的大脑开始无休止的痉挛,心脏在胸腔中发了疯一般的跳动着,冰冷刺骨的呼唤几乎冻僵了他的灵魂。

这一刻,死亡从未离他如此之近。

无数的祈祷声就像是一条条河流,汇聚在了一起,变成江河,然后不断的冲击着他的理智。

在眼前的一切都将陷入黑暗之中时,他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芽衣惊恐的哭泣声。

“姐姐,是……快用……骰子……不然……”

“万一……办……主人……”

“快……黑心……封印……要撑不住……”

随后一道刺目的强光闪过,藏镜陷入了昏厥之中。

灵魂最为幽邃的源头

一双眼眸缓缓睁开,花瓣一般的瞳孔中倒影着的是一片荒凉而又恐怖的怪诞世界。

干枯龟裂的大地上没有一丝生机,无数的白骨铺洒在地面,它们伸着手,似乎直到死亡的前一刻任然在向某个方向挣扎爬行。

尽头,一座剑戟与骸骨熔铸的王座已经生满了铁锈,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正坐在上面,几根锁链穿透了他的琵琶骨与脊椎骨,将他死死的固定在王座之上。

就像赎罪的罪人一般。

黑色的血液就像是粘稠的沥青,顺着铁链不断的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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