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挨近,远远地见一只野鸡趴在雪窝中,从箭筒中取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待要射出,野鸡却没来由的扑通一声,没入了雪中。紧接着听到一人尖声叫道:“休得逃跑!你害死了我的三弟,今日就以命抵命。”又听一人叫道:“你中了我一剑,快快束手就擒。你行的越急,牵动周身血脉,再挨得片刻,便会血尽而亡。”
只见三人一前两后,由远及近,从野鸡没入之旁,凌空踏雪而行,内力料来不弱。萧廷玉待欲动怒:“是谁惊了我的猎物?”凝眸细望,却见到当先一人狮头豹眼,身材魁梧高大,正是百兽堂堂主柯训师,他右手捂着胸前,鲜血滴在白雪之上,好似受伤颇重,显然三人先前已有过一番激战。
身后二人仙风道骨、白衣飘飘,一人持着一把长剑,另一人拿着一把弯刀,不知何许人也。柯训师脚下放缓,口中喘着粗气,疾行数里,奔到雪谷中,跃到一块巨石上歇息。身后二人也跃到巨石旁边的两块大石上,成掎角之势。
这三块大石正好呈品字形排列,每块大石间相距数丈远。
柯训师道:“两位师弟,咱三兄弟有话好好说,我刚出了百兽堂,你们兄弟二人不由分说,一个拿剑,一个拿弯刀,朝我身上招呼,口口声声说我杀了你们三师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恕我糊涂,到底是什么情况?”对其中一人道:“野古尔泰,你最秉直,你倒说说,我死也死得明白。”
野古尔泰道:“柯师兄,我三弟苍古尔泰被你的啸狼咬死,你难道不知情?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们塞北三仙情同手足,今日是非杀你不可了。”他说来轻描淡写,柯训师却不寒而栗,眼见身处雪谷,寡不敌众,况且又身受重伤,当真是绝望无助。
塞北大仙莽古尔泰脾气暴躁,怒道:“二弟,不要和他讲理,你一剑,我一刀,将他大卸八块,告慰三弟在天之灵。”柯训师道:“慢着。二位师弟你们评评理,我师父与师叔虽争得不可开交,但我柯训师历来和你们师兄弟三人无冤无仇,谁知师弟苍古尔泰突然闯我百兽堂,搅扰了啸狼,待我听到狼啸,从后厅赶到前厅之际,他他已被啸狼咬死了。我伏在他尸身上大哭一场,好好厚葬,就算是有错,也是无心之过,你们何必要对柯师兄我赶尽杀绝?”他向来心狠毒辣,但现下已成瓮中之鳖,口气上只好乞软。
其时萧廷玉已暗中来到雪谷之中,隐匿在雪中。先前柯训师与他师弟莫老七曾暗中偷袭自己所住的蒙古包,自己装神弄鬼,连骗带下,让二人落荒而逃。今日在深山中再度邂逅,又见他被两个仙风道骨之人追杀,寻思莫非是与柯训师口中的蒙古首领阿鲁台有关?阿鲁台多次引兵侵犯明朝边境,此中关系重大,不可不查。他好奇心大起,钻入雪中,在雪下而行,慢慢来到三人的身旁。
莽古尔泰怒道:“好,好。你终于承认我三师弟是野古尔泰被你的啸狼咬死了。啸狼既是你养的,它们发性咬人,就是你约束不利,杀了你那是天经地义。”手中弯刀一晃,在雪上闪出一道金色锋利的光芒。
柯训师眼见不敌,只得拖延时间道:“咱再评评理,三师弟苍古尔泰不知何由突然冒闯我百兽堂,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师父与师叔向来情同手足,自然不愿看到我们师兄弟自相残杀。这样罢,咱三人一起让我师父与师叔评评理,你们看如何?”
野古尔泰长叹一口气道:“柯师兄何必故意拖延时间,你真是糊涂了,一会说我师父与师伯争得不可开交,一会又说我师父与师伯情同手足,真是前言不搭后语。我师父与你师父向来不睦,咱们师兄弟都是心知肚明,实话和你说了,这几年我们师徒突然发现你与三师兄莫老七失了踪影,师父向来定是师伯命你们二人在背后捣鼓什么名堂,说不定是练什么绝世神功。”
萧廷玉不觉好笑:“那是练什么绝世神功,是被我这个鬼吓得隐居江湖了。”
只听野古尔泰继续道:“嘿嘿,咱师祖被人暗算身亡,至上心法潜念经也不翼而飞,我师父一直怀疑是师伯盗走,只是苦无证据,这次你们师兄弟二人同时消失,其中必有重大因由,想来与潜念经干系重大。未免打草惊蛇,师父只让三弟苍古尔泰秘密到百兽堂一探究竟,看看你是否暗中密练潜念经。唉,只怪他命不好,被你的啸狼活活咬死。咱就摊开了讲,你要是交出潜念经,咱们塞北三仙就留你一条全尸,倘若不交,只好将你大卸八块,喂了这山中的豺狗。”
柯训师暗中苦笑:“看来今日横竖都是死。”但拖延一刻是一刻:“首领现来招兵买马,我师父与师叔同为他座下一等一的高手,都想争夺第一高手的宝座,但我师父与师叔的武功难分伯仲,二人都盼找到克制对方的绝技,突然失踪的潜念经自然成了香饽饽,师叔怀疑我师父偷了这本经书也情有可原,但二位师弟想过没有,倘若我真的练成了潜念经,你们二人合力会是我的对手么?再说我师父的了潜念经肯定会首先观瞻圣经,哪有轮到我的道理?”
萧廷玉寻思:“这首领想来就是柯训师口中的阿鲁台了。唉,中原本来就是汉人之地,元顺帝被赶回蒙古,他的后人阿鲁台牛羊不缺,马奶酒也喝之不尽,在草原上纵横驰骋何其乐哉!怎就冥顽不灵,虎视眈眈的妄图再次入侵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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