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芮也没想到陆之岩为这般羞辱林荀子,林荀子再怎样也是傅修远明媒正娶的妻子,傅修远和他父亲陆永年是好友挚交。

就算不喜欢,至少也应该尊重林荀子,唤她一声伯母,他倒好,直接把林荀子当成女佣来羞辱。

“妈!”

傅思芮黑着脸昂首阔步地走上前来。

陆之岩这才佯装惊愕地说了句:“原来是林阿姨,失敬失敬,恕陆某眼拙,把您当成了家里的女佣。”

但诸如此类抱歉的话,也仅是嘴上说说而已。

陆爷背脊笔挺地坐着,坐姿尊贵的很,纹丝不动,仿佛他才是这个宅子里的主人,林荀子和傅思芮,只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林荀子暗自心惊,暗道:难怪婉婷和思芮都斗不过唐之芯,每个成功的女人,身后都会有一个优秀的女人,有个如此不凡的老公鼎力相助,这世间,又有几人能斗赢唐之芯?

除非,先赢了陆之岩。

“没事,陆先生不必过意不去。”林荀子说,“主要还是赖我,这些年为了治病,常年住在外头,甭说你这个外人,就连家中有些个工作几十年的老人,都未必能记得,家中还有我这么一个夫人。”

此时候的林荀子,目光凌厉,气场全开,话是对着陆之岩说的,震慑的却是一屋子的人,那些佣人,不管男的女的,听了她的话后,都纷纷集合上前,恭敬地大声道:“欢迎夫人回家。”

很好,林荀子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满意的笑了笑,问:“管家呢,怎么不见他?”

“回夫人的话,自打老爷受伤住院以后,管家大叔就去了医院,至今没有回来。”

“多年不见,他对修远,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忠心,一会儿他回来了,让他上楼上找我。”

“是。”

“陆先生,阿姨刚出院,体能不济,恕我招待不周,等改天我养好了精神,再好生招待你。”林荀子这般说道,把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的气质拿捏的死死的。

陆之岩笑对她说:“不碍事的林阿姨,精神不济,就早点去歇息吧。”滚吧,他懒得和她虚与委蛇的客套。

“思芮,陪妈上楼。”

“好。”

走上楼梯后,思芮小声问林荀子:“妈,你觉得陆之岩如何?是不是我和你说的那样,很帅很优秀很有帝王相?”

“再帅再优秀再有帝王相,他也不喜欢你。”

“妈……”傅思芮受伤了,“你可是我亲妈呀,怎么这么打击我。”

“唉……”

林荀子沉叹了口气道,“思芮,妈不是打击你,妈说的全都是事实,你看看他刚才对我的态度,但凡对你有点好感,也不会这般不尊重你母亲。”

“孩子啊,妈是过来人,比你有懂男人,这个陆之岩一看就不喜欢你,你再喜欢他,也捂不热他的心,何况他和唐之芯早已领证结婚,并且还有一个六岁多的小孩。”

“这种男人,就算唐之芯死了,也不会娶你,你就放弃吧,天下间好男儿多的是,没必要吊死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上。”

其实,傅思芮根本就不懂爱情,她觉得陆之岩那样的男人应该是她的,一心只想占有,林荀子的话让她听了很不高兴。

拌嘴道:“妈妈老是让我放弃,可是你也明明知道爸不爱你,但你却没有放弃,你都无法做到理智的放弃一个不爱你的人,你又为什么要求女儿这么做?”

这就是最亲的人,被愤怒的情绪掌控后,总是知道往你最痛的伤疤上捅。

林荀子唇瓣哆嗦着差点气死。

傅思芮为一个男人这般迷失了自己,是她最不愿意看的,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当年她的母亲为何会反对她嫁给傅修远了。

她又气又痛苦地说:“对!没错,当年妈妈的确如愿以偿嫁给了你爸,可这些年妈妈过的是什么日子,你都看到了。”

“你爸心中根本就没有我,我得到的不过就是一场只有外壳没有内核的婚姻,为了博得你父亲的怜爱,我各种装病装可怜。

可装着装着,妈妈就真的病了,你以为我是怎么变成神经病的?每日郁郁寡欢心情不佳,最开始只是抑郁症,后来又发展成了狂躁症,思芮啊,妈妈不想你步我的后尘,以后人生和妈妈一样悲惨,你明白吗?”

傅思芮再一次把一切都怪在唐之芯头上,假装哭哭啼啼的说:“都是唐之芯,仗着是傅尓珍生的,什么都和我抢!陆之岩我可以放弃,毕竟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可是继承你和父亲的股份,成为公司董事长的继承权,我不能让步,妈,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是,妈妈会帮你的。”

林荀子温柔的摸着她的脸,“别哭了,妈妈明天就去医院看你爸爸。”

“等爸爸醒了,妈你一定要好好的劝劝他,女儿不要输。”

“好。”

说话间,她们母女来到了林荀子以前住过的卧室,林荀子推门而入,见室内一尘不染,心里便多了一丝慰藉。

“思芮,房间是你让人定期打扫的吗?”

“嗯。”

傅思芮点了下头道:“以前我在国外,都是婉婷定期派人过来清洁,婉婷出事后,女儿就成了她的接班人,我们俩姐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约定好了,一定要齐心协力的照顾好妈妈,对了妈,这屋子里的摆设和布置,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你喜欢吗?如果不喜欢,女儿就重新给你布置。”

“不用了。”

林荀子笑着走到了床前。

她坐在床边。

伸手恋恋不舍的摸着床单,道:“妈妈喜欢这样的布置,喜欢这里的一切,这个卧室,是你父亲当年亲自布置的,尽管他精心准备的婚房,并不是为了我,可我还是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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