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寝宫,秀秀直径绕过我去床边诊断,满脸焦急牵挂。

“霁北出征了,不在宫内。”曦莺顿了顿,到:“李都统求见摄政王……本应在勤政殿,但听说王爷在这,便已在大厅等候,已经半个时辰了。”

“好端端的怎么这个时候出征?”昨日他白刚回来,今日就下令出征……

她低着头,回道:“应当很快会回来,不过是个小国,禾风。”

禾风!心中一怔,忽而想到山上的玩笑话让他字禾风雪岭上第一捧雪为聘礼。难道,他真的是因为这个去征战禾风?

心中又急又无奈,只能强忍着压下。“你可知李都统所为何事?”

红袖沉吟片刻,道:“都统为前朝旧部,归顺之心怕半真半假,绝不可让他得知王爷的病情。”

这么说来,这位都统怕是来试探罢了……

从柜中取出薄纱衣裙,迅速换好并将头发揉散,深吸一口气在脖颈和小臂死命一掐,瞬间红肿半片。

“若绯,跟我去前厅。”

若绯平日里虽然小打小闹看似不正经,但实则聪慧,我这样一端架子,她便马上明白过来。

走至前厅,那位长满络腮胡子的都统已经等得不耐烦,吊垂小眼轻微一抬,看到我们,似乎觉得这种穿着实在太有伤风化便揉着眉心将头转到一边。

我行了一礼,假装腿软站不起身,若绯眼疾手快先我一步半蹲扶住。

“王爷昨夜劳累,此刻还睡着呢,都统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文碟呈上,待下午王爷歇息好了自然会处理。”

“我怎么听说……摄政王突遇疾病,病倒了?”他试探性地问道,眼神始终不敢转过来。

我学着桃夭坊里姑娘的姿态,绢帕捂嘴轻轻一笑。“若是真有什么病,昨夜怎能那般生猛,都统若是不信,倒是可以进去瞧一下,不过有些衣物什么的还没来得及收拾,都统应当不在意吧?”

他鄙夷地哼了一声,嘟囔了两个字,若是没有听错,似乎是祸水二字,说罢便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再用神态来表达他自己对我的嫌恶。

等他走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回到内室,秀秀正在为北宇瑾辰施针。我将曦莺唤来,吩咐道:“南忆殿有他人眼线,这种事你最会处理,一个都别放过。”

曦莺领命下去,若绯拿来披风严严实实的给我披上。

良久,只听到秀秀的声音有些低迷。“现在普通的法子根本救不了他,我需要药引。他体内的十香素蕊与死蛊相噬,伤害到了本体,需以服食过西域血莲的同系血脉之血液安抚死蛊。”

同系血脉……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北宇星舒,可这西域血莲又该从何处寻找。

正当我焦急无措时,红袖微叹一口气,道:“血莲这种东西,只有北燕帝王为治体内毒症服食过。”说罢,她又看了我一眼。“是先帝第九子,北宇良亦。”

既然代国以逼宫造反之势夺得江山,又怎会放过北燕帝王,虽说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但历史上又有哪位帝王放过了自己的手足。

只不过……

我瞥了一眼床上安静沉睡的人,他不是帝王,是摄政王,所做的一切似乎也不是为了江山。

“这个名字倒是有些耳熟。”我无意识的搭了一句话,红袖竟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求王妃娘娘救救王爷。”

她叫的是王妃,而不是锦姑娘。

心中莫名一动,只能楞楞地扶起她。此时此刻,我才真正感受到,柳素锦确确实实是他北宇瑾辰之妻,他既愿我百岁无忧,我又怎能舍他不顾?

马车从宫道出来,穿梭京都,悠悠而过,帘外的代国闹市,一片繁华盛景。

幕离上坠着的白纱将一切视线都变得朦胧,耳边叮当作响的水晶珠帘配着白纱,如梦似幻。

在红袖的叙述中,我只得知,北宇良亦与我曾有过一段渊源,如若他不肯救他,我便须得出面。

原来我恍惚中回忆到的那个明黄色的影子和蒙着水雾的眸子,便是他北宇良亦。

红袖坐在我对面,相顾无言,气氛一时凝结。

马车行至山下,她才开口:“念妃,月九公主,擎宇殿下也都在此处生活。”

我脑海中似乎有了一点点记忆,便道:“擎宇为字,这位皇子名为北宇黎,对否?”

红袖点点头,道:“娘娘记起来了?”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丁点映像,记得擎宇二字是出自我这里……是我亲自取得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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