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可再遇他,却是再难如同幼年之时那般仅仅将他认做那天地间的无上神明。

他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眉目都带着几分的烟火气息,幼年故事中的他,是牺牲小我成就三界,

可与他相处这些时日,他见过他的种种面目,他希望他亦是能够入得了他之眼目的。

如同东海之极的岛主,如同三十天之上的宁晖大殿,哪怕是他区别对待的一本书。

他都甘愿,可是他未曾如此对他。

宋年与他是何心性,他虽说不能全数猜的清清楚楚,可亦是知晓不是将他做那亲近之人。

他是魔,最为重欲之族类,虽然他为这冥界之君这些年月里未曾显山露水的表现出来,可他依旧魔。

比之那些依旧在路上追寻的同类,他阎魔来的克制的多,亦是来的内敛的多。

但是若是让他寻到自己想要之物,渴望之人,那被压抑已久的魔性如何展示,俱是未可知。

冥界之君在这倒悬的台阶之上,攀爬着,他未曾化作原身,低头便可看着抱紧他的宋年。

每一步带着他前行,他是满足的。

比之他降生的许多年月加起来都要满足的多。

宋年倒是未曾察觉到冥界之君在看着他,他做鸵鸟状窝在冥界之君的身上,远远看去,他便整个人都包在冥界之君的怀里。

如此姿势着实

的让他觉得窘迫得很。

“前辈,可是识得此幽冥间的人物?”

攀爬之际,阎魔见到宋年的窘迫之态,便想着与他攀谈可以让他解了几分的尴尬。

加之,阎魔如今攀爬这倒悬台阶之时,方觉得这下方好似有一股力量在托着这石阶,所以他攀爬起来倒是未曾特别的费力。

“何以见得?”

何以见得他宋年识得,亦或者为何他要识得这幽冥间内的世上最为邪祟之物。

“无他,只是感觉罢了,不知前辈为冥界之主的时候,可曾有此处?”

阎魔观察着宋年的一举一动,只是方才无意间聊起此事,宋年那细微僵硬了一下,此事想来他不想言与他人。

“未曾有。”

宋年倒是觉得这冥界之君怕是一番好意,解他如今窘迫之境,而他三番两次如此的少语作答,如此不领情,让着一番好意做了打水漂之物,着实不该。

更何况,冥界之君平日里便是那寡言少语之辈,今日如此的照顾与他,多番起了话头,怎可浪费他人一番好意。

“那时未曾有,此物是在人间创立之后的一千余年降临于世的。”

天地初开,未曾有之。

“我曾经在这三界之中,多番游历,每有动荡之时,便会出没此间,人间创立的一千多年间,安然无恙,此物是在一千年之后,我在人世间发现它的。”

初见之时,他只是一个阴晃晃的影子他当时未曾注意到他,待到看见时,却是无法将其毁灭了。

“他是天地父神创造世间之时,唯一留下的阴暗之地。父神创世之时,允诺世间众生,必给他们足够的浩然之气,即面临黯淡无光之地,亦是终有一日会让阳光普照大地之上。”

可事无完美一说。

如他墒祖同着元祖一般,虽说术法高强,却是不通世间情理之道。

终究无那完美之物存于世间。

人世亦如此。

人世虽说生存之辈皆是弱小之流,但人间不弱它比之三界之中任何一处都无甚差别。

可朝夕相处,日暮相交,如此造就了整个人世间的草木枯荣,生生不息。

可人世不可一直如此,如此的完美无缺。

“父神在这人世间留了一处的喘息之地,那便是幽冥间。被父神创造出的人世间是完美无瑕的,可终究需要有所瑕疵,来盛得下这世间的不完美。”

幽冥间便是此地。

盛着这人间所有的恶。

“那时我太年轻,不忍心看着人间有此盛满恶意之处,便一己之力将其移到了这冥界之中,而这冥界是人间的最终归宿,亦是所有善恶的聚集所在。”

他当日未曾悟得那逍遥之道,便想着把世间最好的给那群他所造之人,未曾想到这世间的恶又岂是他一个老神凭借一己之力可以担得下的。

“是我不自量力了。”

他太过自负此番行迹,所以才有之后的一切果。

只因这因由一早便是他墒祖一手种下的,此后经年,自然是是要他一人扛着。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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