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楼上兮犹歌舞,行道未为迟。
风雨波动兮云梦泽,贤人更何时?
眼前忽为半轮日,起身长啸断吾嗟。
这声音老迈而饱含了沧桑,似能引得人为之悲,为之叹。
“前辈何人,可否一见?”琮出声问道,自这声音里可以听出其实力实在远高于己。
为何?
因这声音非是自外界传来,而是直入了自己脑中,若要杀自己,便这一手,可也。
一老者飘然而至。
看他,白衫、白发、白髯,双目能为青白,两手负后。
他却出声道:“你,找我何事?”
“怕不是我找您,而是您要找我。”琮却道,盯看老者,似要从老者身上看出救萍儿之良药。
“良药苦口利于病,而忠言逆耳利于行。”俄而,老者轻叹,“曾说不要轻起战端,而不听言,径自大战。如此时代,如何昌盛……”
叹吧,复看着琮,问道:“你可曾厌恶战争?”
琮不解他这问题为何,而思考之时自眼里透漏的情绪是厌恶的。
故不必他回复,老者竟笑道:“你厌恶战争,可有想过阻止战争?”
琮却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便冷声道:“我现在要救我妻子!”
“原来如此。”老者点头,笑容不退,“我有办法。”
琮方想“什么办法”忽意识到这老者所谓办法自然是救活萍儿之办法。
“还望前辈……”琮的话说到一半,却被老者打住:“你且听我的要求。”
“我知你的身份,无论琮还是娄悔柳。”老者道,“你既到过人间,亦曾降临地球,见识大开,应知道这世界之不公。”
琮早见识了世界的不公,而不知这不公从何而来。
难道这乃上天的安排?
老者为他解释:“宇宙从不曾存在自己的意识,即便要存在之际,也会为人抹去。故而,不公不起于宇宙,而起于其心。生物之初生,欲望不可禁,故而纵欲纵欲而弱,弱则死。如此,知约束。知约束而分强弱,分强弱而有高下,此高下之生。”
缓口气,老者又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其实在理。今之根源,在于轮回。此轮回非彼轮回,而特制第一时代之轮回。第一时代之留名者,皆惊才艳艳也!而其首乃创轮回。为何?其时已有长生久命之法,而长生之畔,即长死也。第一人妻子丧,而不忍离别,乃造轮回以托于来世。当是时,虽有高绝者,亦尚迷蒙,不知奴仆之存。而第一人且轮回其妻,乃曰:且让仇敌轮回,来世做我的奴隶。可见,高下之生,乃来自爱恨……”
尚未说完,琮已打断:“人无爱恨,何必为人?”
“此话有趣。”老者不恼,笑看琮,“而我也非让你消除人心之爱恨,而让你,破碎轮回,引导众生!”
“不可!”琮即刻应声道。
“为何不可?”老者反问,“轮回之存在,有何意义?不过是徒增人之痴念,期冀来世。此世无悔,何须来世?”
“实在不可,轮回破碎,不是宇宙大乱吗?”琮道。
老者却笑:“何人有此言?当真是诳语!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而伪装、而轻狂。”
“怕是我做不到你所要求。”琮又道。
老者道:“不试如何得知?”
琮不语,老者亦不语。
……
……
“我当如何?”琮忽出声问道。
老者抚髯而笑,道:“无何,无何……”
他只说两个“无何”,身影却已不见。
那留在耳边最后一句话便是“来日方长。而来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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