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和夏玉回到办公室,见偌大一个办公室里就剩下“闯王”一人,便问:“怎么就你一个?钱老师和王主编呢?”

“钱老师今天请假没来,王主编还没到。不得了,你们今天都怎么了?联合起来要罢工?”

“什么罢工啊,都怪你那三千块钱,差点没把我们带到沟里去。”晓月说。

“对了,你一提三千块钱我也奇怪了。今天一大早派出所就给我打电话,问我最近是不是给人钱了,还让我说实话有电话录音。我想想就说前天晚上给珍妮三千块房租钱。他们还让我不要关手机,会随时传我去派出所呢!吓得我今天一天都不敢出门。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就是遇到拦路抢劫的了,都是你那三千块钱惹的祸。”晓月碍于夏玉的脸面,怕被问出实情,打马虎眼说。

“闯王”是个明白人,一听这话,便知内有隐情,不再追问。正在这时,王主编走了进来,满面春风,嘴里还哼着小曲。夏玉和晓月道:“王老师,什么事这么高兴,跟打了胜仗似的。”

王主编一愣,停下脚步想了想笑道:“对,你们说得很对,我是打了个大胜仗。”他把包往桌上一扔,得意洋洋地坐到他的皮转椅上,翘起二郎腿,两手伸到脑后去梳理那所剩不多的一圈毛发,沉浸在他愉快的回忆中。

老王没有说错,他确实跟老伴打了个大胜仗,结婚几十年来这还是头一次,所以现在心情格外地好。事情是这样的:昨天老王下班回到家里,只见老伴满面怒容地坐在地上,身边摊着十几个发黄的笔记本,还没等他开口问,老伴就骂道:“你这个老不正经,我真是看错你了,当年我是看你老实本份才嫁给了你,真没想到你这么花心。”

老王奇怪,凑近了看那一堆笔记,这才认出是几十年前自己还是毛头小伙时写的日记那时他有写日记的习惯。结婚后本想把这些日记都扔了,想想又舍不得,便锁在一个铁皮小箱子里扔在柜子顶上,没想到老伴今天怎么把它们都翻了出来。

“你快说,这个小是谁?写她写了小半年,还做梦都梦到了她……这个呢,她又是谁?是你们单位那个万芸吗?她当年就是留着长长的辫子的,你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连她你都敢想!……还有这本,这本,看看,你写了多少女人!你离开女人就活不了啊,不写女人你就会死啊,这个是谁?你都在这里性幻想了,你这个花心老萝卜,我真是看你看走眼了……”

老王听到老伴提的这些字母代称,都几十年前的事,一时也想不起是哪些女人,自己都感到好奇,拿过笔记本来要看个究竟,却不料被老伴一把夺去:“你还忘不了是吧?还把它们锁在箱子里藏起来,要在心里藏一辈子是不是?你这个花心老萝卜……”

“我那时又不老。”

“你那时不老,你现在老不老?都快六十的人了,看见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两眼放光口水流得三尺长……”老伴把日记本一扔,大哭起来,“哎呀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唷,想当初我也是黄花大闺女,挑来挑去怎么挑到你这么个老不正经,我的命好苦啊,这让我怎么活啊……”

老王看到老伴坐在地上哭嚎,心想这下完了,恐怕几年都别想有太平日子过了,顿时内心烦躁起来,边拾日记边说:“你也别哭了,我现在就把它们烧掉,烧掉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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