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氏老夫妇正处于异常的悲恸中,只听有儿子的朋友来访,也没心思猜测着朋友的真伪,见了风落兮,那苏老夫人便爬在她的肩上,一个劲儿的哭啼。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苏老爷见妻子行为有些失礼,便上前将其拉开,并让丫鬟扶往偏厅休息。
“若有冒犯,还请不要见怪。”苏老爷亦将几人请去前厅小坐。
“无妨。”风落兮摆手。
“听门童说几位是犬子的朋友?”苏老爷坐了上座,整理了下前襟。
风落兮看了眼其他几人,回道:“正是。昨夜我们同公子和夫人还在灯会闲聊,却不曾想到今日竟已是天人永隔。”
听到这话,苏老爷不住的叹气,而苏老夫人也不停的抹着眼泪。
风落兮四处瞧了瞧,问道:“公子逝世,少夫人恐怕也很是伤心,不知她人可安好?”
苏夫人强忍着哽咽,回道:“儿媳亦是伤心欲绝,一口闷气积在心中无法散出,晕了过去,如今正在房中休息。”
“我欲前去探望她,不知是否方便?”
“当然当然。”两夫妻异口同声,“既是朋友,还望姑娘替我二人多多开导她,我们已经失去了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这个儿媳了。”
得了应允,风落兮便在丫鬟的带领下去了沈曼青的房里。
屋里除了一个陪侍的小丫鬟之外,没有其他人。
沈曼青见有人来了,撑着身体想要起身,却在挣扎中连续不停的咳嗽,又只得躺了回去。
“是你?”虽然隔着床帘,可她却一眼就认出了风落兮。
“现在可好些?”风落兮仔细观察着屋内,并没有奇怪的地方,眼前的女子也并不是妖魔。
沈曼青勉强笑了笑,道:“如何能好?”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应该好好的活下去。”
沈曼青翻身仰躺着,泪水珠儿似的一粒一粒的从眼角滚落,“妹妹可有真心实意的爱过一个人?”
风落兮不知道她怎么问起这个了,虽有疑惑却也如实作答:“未曾。”
沈曼青苦涩一笑:“那也怪不得妹妹你不能感受到我心中所痛了。”
见她痛苦的样子,风落兮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安慰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将心中疑虑问出了口:“刚才我无意间看到你相公的遗容,他貌似是中毒而死。”
“你说什么?”沈曼青惊得坐了起来。
风落兮猜到她会表现得不知道,可看她惊讶的样子,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不是她?
“你难道没有看过你丈夫死了之后的容貌吗?”风落兮仔细观察着沈曼青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七窍里还残留着血迹,是典型的中毒而死。”
“啊”沈曼青突然崩溃得大叫一声,她蜷缩起身体,双手捂着脸,痛苦得嘶声力竭。
就在风落兮以为她会再次晕过去的时候,她又突然停了下来,双眼通红,“我给他煎药去了,刚煎好准备端过去的时候就听到下人报少爷走了,我便急得晕了过去,醒来时又实在没有那个勇气去看他。”
沈曼青在解释给风落兮听。
“夭夭姑娘,你觉得苏珞的死与沈曼青有关?”莫千问道。
“我也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可沈曼青那人总给我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我总觉得她不是人,可我却又看不到她的妖魄。”
“试问这三界之中有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将自己的魂魄隐藏起来,连至高无上的女帝都发现不了?”灼华抱着手靠在门框上,一语点破。
风落兮在屋里来回踱步,思量许久,抬头看着灼华,“听闻瀛洲山主虚浮道人拥有一法器,名唤锢魂镯,有禁锢魂魄使之隐藏的法力,可沈曼青又是如何得到的呢?”
“这个可先暂且不管,当务之急,还是要确定沈曼青是否是妖。”灼华又道。
“可听那苏氏夫妇言语,沈曼青知书达理、为人和善又孝顺,明知苏珞身患不治之症,却毫无怨言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他,只要有关于苏珞的事,沈曼青事必躬亲,这样的人又怎会毒杀亲夫?”莫千想了又想,还是想不通这其中缘由。
“或许是厌烦了,想要解脱。”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风落兮难得的认同了灼华的灰色思想。
“哟呵,难得。”灼华揶揄。
风落兮没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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