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戚婉识破了,留在这儿看来是不可能了。
“我明天会离开驻点,回之前我们住的地方。”戚婉刚刚说的话不是开玩笑,如果他执意留下,她就会走。
目前最后的方法,便是妥协。
假装离开,但其实没有离开,仍旧暗中保护着她。
是他心太急了,倘若当初没有答应搬下来,事情也许就不会变成这样。
苏丽芬的死,对戚婉影响太大,她一时接受不了他是真凶,才会这么排斥他。
他要等待,他要真诚,只要付出的足够多,总能有一条线能够牵动她,牵动她想开,进而忽略仇恨,重新接受他。
他心里也愧疚,可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挽回,现在只能弥补,尽他余生所能,弥补苏盼秋,弥补她。
“那我呢?”左毅指着自己问。
戚婉已经识破陆北霆,不可能想不到自己是陆北霆派来的。
“你留下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戚婉不傻,明天肯定是试探左毅,看看他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
“那万一她也赶我走呢?”左毅忐忑。
陆北霆斜眼过去,“那你就收拾东西,滚回市。”
左毅:“……”
用完就扔吗?有么有一点点良心存在?
……
隔壁,同事发现戚婉回来后,就不太对劲儿。
“婉婉,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走到床边,探头看她,发现她满脸泪水,顿时紧张,“婉婉!”
戚婉抹去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没事儿,有点儿想家了。”
同事盯了她一会儿,表情变得兴味儿,“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你老公了,对不对?”
“老公”二字,戳中戚婉敏感的神经,停止的眼泪登时又簌簌落下。
同事拧眉,隐约猜测:“婉婉,你跟你老公吵架了?”
戚婉摇头。
“那他骂你了?”
戚婉又摇头。
“他背着你找小三儿了?”
继续摇头。
同事揪着头发,实在想不出来,“婉婉啊,你到底是为什么哭啊?不要再让我猜啦,我这个人脑容量有限,笨得很,猜不出来啊!”
“没事!”
同事:“……”
哭得这么惨,叫没事儿?
戚婉擦干眼泪,抓着同事的手臂问:“左毅跟那个霆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
“不知道呢,看他们那个样子,应该认识挺久了。”
戚婉沉思。
认识挺久,也还有一个可能,陆北霆是冒充左毅朋友来的,左毅完全不知道。
或者说,左毅是知情者,因为之前陆北霆不能来,所以派了左毅来这儿保护她。
如果是后者,左毅也得走,不然她这儿一有什么动静,陆北霆必然知道。
……
凌晨四点。
陆北霆行动完全恢复。
行李箱已经收拾好,他提着出门,经过戚婉所住房间时,在窗前站了一会儿。
帘子挂下来,什么也看不到。
可只要想到她睡在里面,心里就不会空。
“婉婉,我走了。”对着冷凝的空气说了句,陆北霆拖着行李箱朝院子外走。
轮子,咕噜咕噜滚动,声音回荡开来。
整夜未睡的戚婉在听到脚步声时,便坐了起来。
她看到窗户上倒映出的挺拔身影,轻声下床,挪到床边。
她听到他低低的告别话语,期间的心酸,令她捂紧口鼻,失声痛哭。
轮子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忍不住,掀开帘子一角。
月色细弱,路灯的光线照亮,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萧瑟凄凉,莫名的孤独冷寂。
“对不起,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他的身影,消失得再也看不见,戚婉拉开门,追出院子,四处扫着,没了任何踪影。
她连鞋子都没穿,赤脚踩在泥土上,随即缓缓弯下腰,瘫坐在地上,隐忍的哭声爆发出来。
如果可以,她也想他留下啊。
可是,她不能!
每每闭眼,好似就能想到以后苏盼秋得知真相时,对她的控诉与质问。
安静冷邃的夜,哭音回荡,一声一声敲打在躲在不远处的陆北霆心上。
他双拳紧握,满身邛劲的肌肉绷紧,遏制着强烈冲出去的冲动。
她哭得那么可怜。曲着双腿,双手交叉,脸蛋儿埋在膝盖上,像个被人抛弃的小猫儿,柔弱细小,隔得老远,都能看到她颤抖的肩膀。
“婉婉,别哭,我依然会陪着你。”这次,不再光明正大,而是藏在黑暗之中,默默守护……
竖日一早。
左毅啊啊惊叫着冲出房间,“霆哥走了,一声不吭就走了,真是要气死我啊!”
为了演戏演得真实,左毅在院子又是跺脚,又是怒骂,暴跳如雷。
同事凑过来,“真的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我也不知道啊,一觉醒来,对面的床铺就空了,行李箱也不见了,连个字条也没留。你说他为什么突然要走呢?就算要走,好歹打声招呼啊!”
左毅揪着头发,十分“郁闷”。
戚婉彻夜未睡,眼底乌青严重,眼中弥漫着根根的红血丝,疲累,精神有点儿不济。
即便用冰块冷敷过,情况也只好了一点点儿。
她站在门口,盯着左毅看了几秒,“小左,你跟霆哥认识多久了?”
左毅心中唏嘘,陆北霆果然猜的准确啊!
“认识挺久了的,就是好多年没见面了,忽然得知我在山区,就说要过来玩玩,顺便看看我。”左毅挠头,不太擅长撒谎的他,眼睛低垂,不敢跟戚婉直视。
“他之前也蒙面吗?”
左毅摇头,“不蒙的,他说几年前家里发生火灾,面部毁容,为了不吓到别人,才开始用面罩遮面的。怎么了,戚小姐?”装作迷茫地问。
“没什么,就是问问。”戚婉端着脸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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