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幽幽叹了口气，道：“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能从月亮海湾活下来，重回人间吗？”
齐昊点点头：“知道，你说有人应了你的召唤，然后和你做了交易，给了你重回人间的机会，那是一双银白色的眼瞳……”
荞看向中铺老神在在的人，笑道：“那个人，就是她。”
齐昊震惊的张大了嘴，然后不敢置信的看向中铺：“你你你你……你是不是也见过我们？！就在月亮海湾的近海区？”
殷凝一只手支着下巴，懒懒散散的看向齐昊，她似乎是认真打量了他半晌，才像是猛然间想起来似的道：“哦我想起来了，在海上，你们向魔鬼许愿。”
齐昊：“……”他们当初那么绝望的许愿，就是对着眼前这人？！一个脸庞比自己还稚嫩的家伙！？
“为什么不肯应我们的愿望？”虽然现在荞已经回到了自己身边，但是齐昊还是放不下那次他们拼上一切却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殷凝弯唇一笑，道：“进了我口袋的东西，怎么再拿出来？”
“是交出来的东西不等价吧。”荞在旁吐槽道，据她所知，这人可是个从不做赔本买卖的人精，几个人的性命，怎能比上一个趁手的工具？毕竟她的生生世世都卖给这人了，更何况，这世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幸成为工具的。
殷凝：“……”
“也是，我们的性命，又怎么能比得上荞在你那儿的用途呢。”他是个商人，自然知道人才的价值，就算让他来做选择，他也会做出和殷凝一样的选择。
殷凝却眉梢一挑，漫不经心的道：“你们以为人命在我这里，算什么。”
荞想了想，道：“蝼蚁。”
“可以随时取用的，随意摆弄的玩意儿。”齐昊想到之前自己面对死亡时的无奈，又想起殷凝当时冷漠拒绝他们的场景，语气就好不起来。
殷凝撑着自己脸颊的手微微一动，随即又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目光淡淡的看着两人，唇角的笑越发的清淡，声音却带着笑音：“原来……这就是你们对我的解读啊，还真是错的离谱呢……”
“哪里错了？”荞的回答，完全是根据自己的经历和所见给出的，她不觉得自己的解读有错。
殷凝却轻轻拍了拍荞的脑袋，目光无比慈祥的看着她道：“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哦？”
“世间万物在我这里都是平等的，人命亦然，我不会轻看生命，更不会随意去玩弄一个人的人生。”
“那我呢？”荞轻飘飘扔出一个疑问。
殷凝：“……咳！人世间的人欲望千千万，是你的执念吸引了我……所以，你后悔了？”
荞：“……”她还真不后悔，只是有些想知道这人对人命运的真正看法。
殷凝似是看出了她的内心想法，低低的笑了：“你不悔。”
殷凝的眸子中，仿佛有点点星芒闪过，她半撑起身子，从中铺上轻巧的翻下来，赤着双足站在冰冷的地板上。
“如果我不看重生命的意义，那这世间恐怕早已没有生命了。”殷凝的笑容很轻柔，眼底的慈爱仿佛盛着这世间最温柔的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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