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沅登基,短短三个月,凤魏便正式进入了馨帝盛世,这是凤振统治期间,从未有过的昌盛景象。
景玄奉旨,直接带兵攻打凤魏周围的所有小国、部落,在不伤害百姓并优待百姓的情况下,短短三个月,小国、部落全部被凤魏吞并,其首领皆被凤沅杀害,一个不留。
凤沅原不想做得这么绝,但吸取了凤振的教训,便狠下心来,这么做了。当年,凤振便是一时心软,留了他们的性命,只让他们臣服于凤魏、每年进贡宝物即可,结果他们越是发展便越是强盛,直到凤振退位时,一发不可收拾。
“诛杀他们的事,不要让父皇知晓。”凤沅吩咐道。
“奴婢知道了。”莲蓉应了一声,将这个命令执行下去。
命令执行下去才刚一日,凤振便因为得知了此事,受了太大刺激,直接病倒在床上。
“怎么回事,朕不是说过,不要让父皇知晓此事么,何人传的话?”凤沅恼怒道。
“奴婢也不知道是何人,但已经让廷尉大人着手调查了。”莲蓉说道。
“此事一定要严查严惩,绝不能姑息!”凤沅命令道。
“是。”莲蓉应了一声,立即吩咐下去。
“摆驾,去看看父皇。”凤沅说道,离开了帝青宫,来到凤振面前。
苏娴一直陪在凤振身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母后。”凤沅行了一礼,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算是一种安慰,继而行至凤振床边,给他也行了一礼,说道,“儿臣给父皇请脉。”
见到凤沅,凤振更是急火攻心,怒瞪着双眼,分在气恼:“朕一早便你心肠歹毒,根本不适合做仁君!你还请什么脉,干脆直接把朕气死,你便可以毫无后顾之忧了!”
“儿臣只愿父皇能万岁安康。”凤沅回道。
“朕之所以留着他们的性命,便是为了仁慈待人,唯有如此,才能让群臣信服、百姓安心。而你,却将朕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全部打破。”凤振越说越是喘不上气,“说,你为何要杀了他们?”
说罢,凤振重重地咳了几声,看这架势,差点就要咳出血来了。
“说!”凤振严厉地逼迫道,“朕之所以把江山交给你,就是想让你做滋味仁君,可你却……”
话还没说完,凤振再次咳了起来。
苏娴实在担心,于是劝道:“振,息怒吧,别咳伤了龙体。”
“你实在太过心狠手辣了!”凤振最后评价了一句。
若有别的选择,他必定不会把皇位交给凤沅。今日,只剩满心的后悔。
“父皇教训的是。”凤沅低着头,做出认错的样子,伸手想给凤振把脉。
凤振躲了一次,便没有再躲了。
躲,是为了面子不躲,是因为还想活下去。他才四十多岁,自然不想就这么去了,他知道,就算别人都救不了他,凤沅也一定能救他。
苏娴方才已经把过脉了,凤振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她实在是找不出凤振的心药,因此无计可施。
凤沅也看了凤振的情况,得出的结论跟苏娴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她有解决办法,于是笑道:“父皇病倒在床,只是表象,实际身子硬朗,并无大恙。”
凤振听罢,更是恼怒:“你的意思,朕的病,都是装的,还是说朕小题大做?朕在你眼中,便是这样的人么?”
“父皇误会了,儿臣并非此意。”凤沅再次一笑,解释道,“父皇的病,是心病所致,儿臣知晓父皇的心病在何处,有办法救治,所以才说父皇身子无恙。”
一听有办法救治,苏娴惊喜一笑,问道:“沅儿,真的么?”
凤沅转眸看向苏娴,笑着点了点头:“是真的,母后。”
“如何救治?”苏娴迫不及待地问道。
其实凤振也想问,只是碍于面子,问得迟了一步,便被苏娴抢先了。
“父皇的心病,便是觉得儿臣太过残暴,只要儿臣做一位仁君即可。”凤沅分析道。
这个心病,苏娴也想到了,但……时至今日,凤沅还能做仁君么?
一听“仁君”二字,凤振忍不住冷笑起来:“你如何做一位仁君,难道被你杀的人,还能起死回生?”
“能。”凤沅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什么?”凤振闻言一惊,匪夷所思地看着她,“如何起死回生?”
难道凤沅的医术,已经高深到可以起死回生了?
如此一来,是不是凤振也可以不怕死了?
想至此处,凤振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怎么可能呢?这是违背天理的,医术不可能高深至此。
“大哥、二哥他们都还活着,一直待在墨城桥儿村,等着父皇召见呢。”凤沅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
“什么?”凤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一刻,他有一点怀疑世界。
凤沅,这个看似残暴的儿子,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不无辜的生命,甚至利用自己的病人造反,结果,竟是一位仁君?
“不可能。”凤振最后选择了不信。
“父皇想见他们,儿臣这就传召他们回京。”凤沅说罢,吩咐下去。
过了几天,凤祀、凤凛等人收拾行李,一起回到了京城,进入皇宫,见到了凤振。
瞧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凤振心中无限感慨,无限感动,忍不住落下几滴眼泪。
凤振没有说话,只是含泪看着他们。
经过这些日子的打磨,方氏的性子收敛了许多,不再像之前的鲁莽,见凤振不动,她亦是十分安静。
凤凛与凤振,向来是冷冷淡淡的,关系好不好,就那么一回事。但毕竟还有父子情在,见到了许多不见的父皇,他心中也是无限感慨。
凤祀是长兄,也是第一个来到桥儿村的人,自然比他们都稳重一些。
只有凤瑜,毕竟年纪摆在那儿,见到了德高望重的父亲,忍不住扑了上去,跪倒在凤振面前,哭得难以自已:“父皇,儿臣终于见到您了,这些日子,儿臣不能在父皇面前尽孝,儿臣实在有罪!”
“瑜儿。”凤振唤了一声,忍不住又落泪了,伸手亲自扶起了他,替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又向其他人虚扶了一把,“都平身吧。”
“多谢父皇太上皇!”凤祀等人齐齐平身。
“祀儿。”凤振先唤了一声凤祀,毕竟凤祀是他曾经第一个相中,可以做为日后君主的人,也是他最宠爱的皇子。
凤祀应声上前,站在凤振面前:“儿臣在。”
凤振空出一只手,轻轻牵起他的手,感受着他右手的粗糙,不由心疼:“怎么如此粗糙?”
问罢,才发现凤瑜的手,也粗糙了许多。
凤祀笑了笑,回答道:“回父皇的话,儿臣日日都会下地干农活,衣食住行都是自食其力,久而久之,便粗糙了。”
“瑜儿也是么?”凤振微微一惊,转而问于凤瑜。
凤瑜点了点头:“二哥也是呢。”他没有提方氏,因为这些日子,他们与方氏相处并不是很愉快,只是碍于凤祀的面子,对方氏表面客气着。
一听自己的儿子,还要自食其力地干农活,凤振便是恼怒在心,转而,看了凤沅一眼,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凤祀见状,立马替凤沅解释道:“父皇切莫误会,皇上对我们照顾有加,并没有苦了我们,还不忘每个月给我们送一些银两来。只是我们都是戴罪之身,实在不应太过高调行事,便没有与外界有联系,也没有雇下人照料我们。”
“是啊,皇上对我们实在无微不至。”凤瑜立马帮腔道。
他们皆是仁慈之人,说出来的话,难免为他人考虑得多一些,凤振不信,便问于凤凛。
凤凛与凤沅,一向敌对仇视,若连凤凛都感谢凤沅,那凤沅便是真的无微不至了。
“回父皇的话,皇上待我们,确实很好,是儿臣所不能及。”凤凛评价道。
这个评价,没有一分自谦,说的都是实话。
凤沅确实是一位仁君,同时又有足够的智慧,且行事果断。做君主,就是如此,该仁慈的地方仁慈,该狠心的地方,就绝不能姑息。
想着这些,凤振再次看向凤沅,看她的眼神变了:“沅儿……”
凤沅冲他一笑:“父皇有何吩咐?”
“这些年,是朕误会你了。”凤振难得地认错了,“你做皇帝,实至名归。”
“父皇过奖了。”凤沅笑了笑,很快笑意一收,故作遗憾地说道,“可惜,佳儿病了,儿臣用尽了办法,也救不好她。”
凤佳这个人,多番谋害凤沅,且都是自作主张、自己主谋的,这一点,让凤沅忍无可忍,所以必须对付她。
其实这一点疯病,凤沅用西药,是可以治好的,但她有意不治好。
凤佳的造反之心,她一直知晓,也派人监视夙丹,如此之人,若非顾及这点血缘关系,她必定会杀了她。但奈何,她们是亲生姐妹,凤佳又深受凤振宠爱,她只能留着她的性命,让她保持疯癫的病态,以免后患无穷。
说起凤佳的病,凤振亦是一叹:“佳儿的病,都是她自己贪心所致,算了吧,只要她能平安活着,朕便放心了。”
“父皇所言极是。”众人应和道。
凤沅说罢,转而方氏,说道:“其他母妃,朕都封了太妃、太嫔,自今日起,恢复琴母妃的名位,尊为琴太妃吧?”
琴太妃微微一惊,没想到凤沅会恢复她的名位:“这……”她心里没底地看向凤振。
凤振点头表示同意,凤沅便下旨了。
儿子回来了,凤振的心病便自愈了。
之后,凤沅只需开几服药,给凤振补补身子就行了。
安心了之后,凤振也肯乖乖服药了,没几日,便可下地走路了,十日之内,病愈了。
国事越来越多,凤沅经历了接连一个月,只睡一个时辰的日子,终于,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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