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浦走过来把大夫推在一边,抓起佑容肩膀让他趴在自己膝上,亲自给他处理伤口,他让大夫只顾按着佑容就行。

江寒浦很麻利的清理,上药,佑容又乱叫起来,尽管知道上药是在救他,可他总要叫出来。方毓秀不敢说江寒浦,只是不住地让他轻点。佑容发现叫了也没用,趴在父亲膝上哭,小孩子一样叫着“爹爹疼啊,爹爹……”

江寒浦被这叫声弄得视线时而模糊,可他很快就深呼吸恢复常态,专注手里的事情。

尽管江寒浦很快,可还是用了一个钟头才处理完佑荣背上的伤,不过平常要差不多两、三个钟头才可以。佑荣感觉自己背上火辣辣的,可是上完了药后慢慢的疼痛开始递减,他哀哀地趴在父亲膝上哭,表示自己受了很大的苦楚。

江寒浦让他趴在床上,接着给他包扎手上的伤。佑荣看着父亲,哼哼着。方毓秀用热毛巾帮他擦着脸,轻声说着,“再忍忍,再忍忍就过去了,你爹都是为你好。”

之后的日子,佑荣开始一阵迷糊一阵明白,他的思考能力开始一点点恢复,迷糊的时候他靠心中对鞭子的惧怕压下抽一口的欲望,明白的时候,他也想起原来那个自己,想起父母,想起他战死的哥哥。哥哥走的时候让他好好尽孝,可是他呢?

他想到自己的没出息,对国家、对自己的家他什么都没做,小时候总是问父亲爱不爱自己,是不是像爱哥哥一样爱自己,生怕父亲偏心,可是如今却觉得自己不配,他不配像哥哥一样被那么爱着。哥哥从小到大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他过得是什么日子?当这样想的时候,他会愧疚的流泪,痛恨自己,也痛恨自己的烟瘾。

迎娣出去端茶的时候,佑荣试着自己下床,等迎娣回来,他已经从屋角的一块方砖下面取出一杆备用烟枪和一盒阿芙蓉,他用尽全力把那东西扔在地上,拼命的用脚踩,用东西砸。迎娣赶紧把他拉过去要扶到床上,可他不肯,他要把那些东西砸碎。

直到江寒浦进来了,他才突然朝父亲扑过去,爬到父亲脚下,拉着他的袍子说:“你打我吧,爹爹,你打我吧,我该打,打我吧……”

最后江寒浦像抱小孩似的把他又抱到床上,佑荣抱着被子哭,觉得自己没有脸活着。

等这一年开春,树上发嫩芽的时候,佑荣才能披着衣服出来看看春色。他瘦了些,但是气色已经好多了。那套被他砸的有些损坏的烟具没有被扔掉,而是放在他房里的茶几上,时时的警醒着他的内心。

芸芬也趁着天暖,有时会带着孩子出来晒晒太阳,孩子还不会说话,但是看着钻出来啃嫰草牙的兔子,也会用小肉手指着,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让母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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