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墨灵聊了许久,知道她心里还装着小哥哥,便不好说什么。
感情这种东西本就无法控制,若不然,这千百万年流传下来的古诗、典籍以及野史中,最刻骨铭心就不会是爱恨情仇。
她离开过后,我便进了御书房,把众仙家送上来的折子处理了下。
好在天劫刚过,六界都还在紧锣密鼓地恢复中,没什么特别难处理的事情,我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就处理好了。
然后我让仙官把仙界几个德高望重的大仙都请到了凌霄宝殿,准备交代些事情。
大概我是根正苗红的天帝,众仙对我还是比较尊重的。
我清了清嗓子道:“朕暂时会离开天庭一些日子,重要事宜暂且交给三清处理。尔等请务必恪尽职守,如今六界正在恢复初期,切莫再生一些事端。”
老君狐疑地问道:“陛下可是要闭关?”
我自然不好说我是去寻找小哥哥残魂,一本正经道:“倒也不是,朕想微服巡游六界,尔等切莫声张。”
他蹙了蹙眉,又道:“那陛下可要带些侍卫?”
“不用,这普天之下也没几个人能与朕一较高下,你们就不用担心,精心修行吧。诸位都是国之栋梁,且不能掉以轻心。”
“臣等遵旨!”
如今六界和平,仙宫又有天地镇魂令镇着,我寻思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于是我把天庭的事情安排好过后,便捻了个手诀,径直往北冥这边来了。但我用了隐身符,不想尧儿知道我来了。
我又来到了天涯海角,因为是夜里,又出现了美得令人窒息的极光。那三根高耸入云的擎天镇魂石柱映着极光,在暗夜中熠熠生辉。
我纵身飞向了镇魂石柱,石柱子上面覆着一层千年寒冰,冷得人直哆嗦,也不小哥哥在这里面冷不冷。
“小哥哥,我又来看你了,你能否给我一点点感应,哪怕是一点点。”
我伸手轻抚着上面蜿蜒盘绕的飞龙,期望小哥哥能回应我,哪怕只是像小时候他离开那样,在我指尖绕一绕。
可惜没有,我在这儿徘徊许久,任何小哥哥的气息都感应不到。
他用龙玺把内元给了我,魂魄定是跟这镇魂石柱子融合了。恐怕他早就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妻儿,还有个深爱他的女人。
我把脸贴在冰凉的柱子上,眼泪花就那样无声无息淌了出来,跟决了堤似得。
“你怎能这么狠心呢?把我留在这天地间不死不灭,背负那么重的责任,你于心何忍啊?”
我忽然就泣不成声了,心里又委屈又难过。
其实我不是个胸有大志的女人,我不愿意做天君,也不愿意做冥王。
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与小哥哥比翼双飞,哪管什么花前月下,哪管什么海枯石烂,都抵不过相濡以沫。
我不想做仙,我六根不净只有一颗凡心,所以我要这天下何用?
仙人从来都是寂寥孤独的,有红尘作伴谁愿意在那九天之上孤独一生?
“你就不怕往后余生我爱上别的男人吗?爱一个能陪着我到老的男人,你信不信,信不信啊?”
我抱着石柱子控诉了许久才又落在了浮冰上,却也不愿意离去。
这儿虽然寒风呼啸,又阴冷无比,但比起了无生趣的仙宫要好太多了,我想在这儿多陪陪小哥哥。
心一直隐隐作痛,满腹的心酸,惆怅,无人可倾诉。
灵机仙山是我最后的希望,如果哪儿找不到小哥哥的残魂,那……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样活下去,百年,千年,不死不灭,如何熬下去?
我在石柱子下一直坐到了天微明,天空中的极光暗淡了许多,镇魂石柱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我依依不舍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对话声。忙一回头,看到尧儿正划着一叶轻舟,跟齐淮一起往天涯海角这边来。
齐淮依然悠哉地坐在船头翘着二郎腿,嘴里吧唧着旱烟,笑得春风得意。不过他已经只剩下魂了,身体有些许透明。
小老头依然那副无拘无束的样子,揶揄尧儿,“尧儿呀,你生得跟你爹爹一样玉树临风,再过几百年,这六界之中又要多了一个祸害芸芸众生的公子哟,也不知道哪家的小丫头要倒这大霉。”
尧儿在划着船,俊逸的小脸透着早熟的内敛,他睨了齐淮一眼,淡淡道:“徒儿往后不会踏入红尘,更不会去祸害芸芸众生。”
齐淮一愣,瞄了他一眼,“为甚?你不想有个你娘那样漂亮的妻子,不想有童童那样聪明伶俐的娃儿么?”
“做仙人有仙人的使命,徒儿不愿意未来的妻子像娘亲那样孤单寂寞。师父你是没瞧见我娘偷偷哭泣的时候,好生可怜。”
尧儿说着重重叹息了声,又道:“娘亲贵为六界至尊,受六界苍生仰慕,可哪又如何呢?谁又晓得她心里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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