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上辈人的事情,咱们也干涉不了,就像当年的我妈妈。”孙少华的心柔软起来,感慨地回应着。

“可是你没干涉过吗?我不信,反正我是强烈的干涉了现在回头想想,真不知干预的对不对,虽然我和妹妹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一身猥琐的糟老头,不过说实话,这几年,如果不是因为我妈妈,我真的可能就嫁出去了,甚至嫁的很远。”

“因为什么呀?!”孙少华吃了一惊,蹙起了眉头问。

韩文静又把目光投向了远方,目光迷茫,好久才说:“我妈妈说啥也不肯离开东兴镇,我是不放心她呀,除了我和妹妹,她在东兴镇一个亲戚都没有”

此时的孙少华一下想起了尹泽生曾经说过的那番话,他强烈的预感到,韩文静这番欲言又止的话里,一定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内情。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易吧。”夜色已晚,孙少华看看表,不想在此时因为这事再深聊下去。

“后天尹泽生的婚礼你也参加吧?听说新娘子还是你的高中同学呢!”分手时,韩文静关切地问着孙少华。

“哦!”孙少华恍然大悟地想起来:“你不说,我还真的给忙忘了呢!”

孙少华确实给忙忘了,就在两天前,尹泽生还专程给他打过电话,但是这两天大规模的春季边境禁牧区开放马上开始,整整近一个月下乡驻点即将展开,官兵们下乡的准备工作千头万绪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一九九八年的五月初,特意向站领导请假的孙少华参加了尹泽生和王妍的婚礼。婚礼在城东一个小酒店内举行,临时请的主持人很不专业,但并不影响气氛的喜庆和热烈,经历过波折和磨难的俩人最终走到了一起,动情处王妍难掩激动的泪水。

韩文静提前一天到了延春,帮助尹泽生忙里忙外地张罗着,同时做为伴娘站在了王妍的旁边,难掩的风姿甚至盖过了盛装的新娘,一度转移了宾客的视线。

在新娘最后抛花的环节,主持人还将伴郎和伴郎都赶到了台下,当王妍随手将怀里的鲜花转身抛到台下的未婚人群中时,恰好落到韩文静的怀里,情急之下,她拿着鲜花环顾四周陌生的面孔,猛的塞到了不远处毫无准备的孙少华怀里,引得众人一阵暧昧的轰笑。

“我一观察,这伴娘满屋子就和你眉来眼去了,咋的,这么快又续上了?”坐在过道边同学桌上的姚世利嬉皮笑脸地对孙少华说。

“滚!”孙少华白了他一眼,转身又把花塞到了他的怀里。

岁月总会遮挡或者掩盖着什么,比如青涩和纯真,另一方面却塑造着每个人成长的另一面,比如所谓的

成熟和深沉。在这场婚宴上,孙少华见到了几位很久没有见到的高中同学,包括史耀威、郭长青、姚世利,还有刘春梅。

元旦前后那场特汽车大走私案震动了同学们并不敏感的神经,他们或早或晚都知道了围绕这场走私大案各种让他们脑洞大开的消息,包括袁虎林的被抓、陈香的出国、以及孙少华和张芸巧的分手这一系列事件里偶然和必然的联系。

除了史耀眼威之外,孙少华和其他几位同学大多有半年的时间未见,喜庆的氛围里再次相逢,大家都默默打量着剃着短寸头型的孙少华,随后又夸张嬉闹的打着哈哈,彼此心照不宣小心翼翼的规避太过敏感和沉重的话题,通报着各自最近的近况。

喝酒的席间,脸颊泛红的史耀威一脸感慨悄悄地对孙少华说:人类自从知道用树叶遮羞开始,就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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