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信的最大特点,就是一个多、集中,太多了。如果全年照这种平均的话,那就是五千多封,真不得了了,当然我想不可能那样的。之所以信件又多又集中,我觉得可能有三方面原因:
一、之前我们的信息渠道不畅,社会对我们环保局认识不够,也可能缺乏信任,所以不知道写,不愿写,不想写。二、这次普查抽检,引起了社会关注,人们看到了环保局的积极态度,这才寄信反映问题。三、李局虽然调任环保局时间不长,但近期局里的变化和相关的举措,都赢得了社会好评与信任,人们把信寄给局长,是觉得有希望、有盼头。暂时我也就想到这些,一会儿我再想想。”
待到方翠苹说完,赵忻堃说了话:“三天就来这么多信,太多了,多得不正常,之前好几个月也没这么多。那么之前为什么没收到信,是没人写、没人寄,还是信到中途流失了?单从信上反映的这些问题来看,好多已经存在不是一天了,那为什么没有曝光,我们为什么没有发现,尤其普查怎么也没发现?是我们能力有限,还是相关事项隐藏太深?还有,这些信全是匿名方式,那么写信人是什么身份,所反映问题是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或纯粹就是猜测?”
这个退伍转业兵赵忻堃,平时就脾气暴,一下子涌出来这么多问题,做为分管生态、污控的股长,自然反映要更敏感一些。
听赵忻堃这么一说,人们都没有立即接话,可能担心言语得罪同事吧。
“你们也说说呀,我也是就事论事,就是觉得有些奇怪,没别的意思。”赵忻堃马上催促起来,急躁的性格表露无疑。
“好吧,那我说说。方主任、赵股长都说了来信事宜,我不再多说,我主要谈一下信件内容本身。从我接触到的这一部分来看,都是反映环保问题,大都是以受害者或者说受影响群众语气来写,目的也是让我们帮着解决问题。因此我觉得,要先把这些问题分一分类,是按三废的物资形态分,还是按分管部门分,这个可以探讨。在先分类以后,还要再分一下,根据相关问题信件多寡区分,有的问题可能涉及到四封来信,有的可能涉及到两封”孙成然说了一些具体操作。
周磗跟着说:“我比较认可成然的作法。再补充一下,那就是分类还要按轻重程度,有的可能来信较多,但问题也许相对较轻,涉及面较窄,而有的可能正好相反。根据轻重缓急,我们在做进一步核实的时候,也才会有主次之分,也才能做到有的放矢。”
接下来,韩银河、崔雪影、祝浩然、姜忠等也发表了看法,有的是有新见解,有的是进行补充,还有的是扩展、详解。
会议最后,李光磊汇总了众人意见:由办公室和监查股组织先分类,按轻重缓急分,然后分解到相关股室。对于急、重事宜再统计、汇总,尽快报到办公室,然后由领导统一做决定,分派人手核实,根据核查情况采取相应措施。
对于局长做的汇总要求,人们都没有不同意见,会议宣布结束。
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李光磊“嗤笑”一声,思考起来。
不多时,崔雪影来了,进门就问:“局长,你怎么看?就是那些所谓的群众来信。”
李光磊道:“会上不都说了吗?”
崔雪影“吧咂”了一声:“你这人真没劲,又不在公众场合,老这么绷着、打官腔,有什么意思。”
跟这个女孩,李光磊还真没脾气。关键崔雪影在人多时候很有分寸,很注重身份,只是私下说话特别真,也实心帮自己。于是李光磊一笑:“那你说说吧。”
“我说就我说。”崔雪影坐到椅子上,讲说起来,“三天就来这么多封信,太不正常,要么说明事情太多,要么就有什么说道,我觉得应该是后者。至于那个女人说什么局长神功盖世、德昭寰宇,你不要当真。刚两个来月就这么厉害,要是干上一头半年的话,县环保局哪能养住您这条巨龙,还不得腾飞到省里、首都?她那纯属就是拍马屁,也可以说是灌迷糊汤。既然她说的那些理由不成立,那信件这么多,就是大疑点,这是第一个。
疑点之二,我翻了那么多信件,会后还把没翻过的也翻了一下,这些信涉及到二十多件事,可有一家却只字未提,那就是绿生洁源。我们都看出问题了,还有人专门两次夜间来信,怎么这批信里反而没有呢,这正常吗?
第三个疑点,这件事的时间可太巧了。五天前我们去了绿生洁源,以送文件为名,你查看了排放水,祝浩然看了净水设备。可仅隔了一天,这信就雪片般飞来,全是反映别家问题的,这不巧吗?
综合以上疑点,我觉得极有可能这事是绿生洁源做的,最起码是他们导演了这件事,唆使人做的。目的就是转移目标,混淆视听,以备他们在此期间做一些工作。对了,那天咱们刚离开绿生洁源,那个娇艳女人就给你打电话甜言蜜语,说明他们已经警觉了。”
对方判断与自己看法一致,李光磊点点头:“是呀,确实疑点不少。”
“你知道咱俩这叫什么吗?”崔雪影挑了挑眉毛。
李光磊道:“英雄所见略同吧。”
崔雪影轻轻摇头:“应该是心有灵犀。”
听到这样的说辞,李光磊很是无语,干脆也就不再接话。
正这时,祝浩然敲门进来了。
看到这小子,崔雪影低嗔道:“总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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