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前可真是个大骗子:千朝百代下来,有谁见过移栽酒黍苗苗的?那一年,我看种的酒黍苗稀,就从苗稠的地方移栽几株过来,不知浇了多少水,施了多少肥,可到底也没能成活。就他李进前能,偏要移栽。到时候移栽不活,又拿不出承包费用,看一村人不活吃了他,也要把他的脊梁骨捣断!……”
一切准备停当,二三十名男人又把妇女们填装了细土和种籽的塑料筒子放进托盘,全部搬至畦前,一筒一筒挨挨挤挤的半插在畦内的细土中间;等所有的塑料筒子全部插完,又站在畦上,拿浇花用的筛桶往塑料筒子上面喷水。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像是种庄稼,倒像是在精心侍奉自己的孩子。
所有工作结束之后,天已经擦黑了。人们又在畦上栽下一排排顶端呈圆弧形的铁管,再拿洁白透明的塑料薄膜轻轻覆在上面,把一个个畦子严严实实的遮盖起来。从此以后,那薄膜便在每天上午十时阳光灿烂的时候揭起,又在下午五时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覆上。站在甬道中间向两旁望去,那感觉就好象漂浮在一片片美丽的白云上面。
几乎在同一时间,就像和村里的土地整理项目工程、“香雪”酒黍种植基地的繁忙劳作遥相呼应竞相比赛似的,“天凤”公司的跨河发展计划也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扒淤河东西两岸南北六里之内蜿蜒的缓坡地带,两万棵新近栽植的香樟树苗已早郁郁青青,一派绿意盎然气象;和香樟树苗同时栽下的六万来株杨树和近万株桃树树苗,也随着春天的到来而碧叶红花交相映衬,分外妖娆。河坡沿上,每隔半里来地便盖起一座精致的砖瓦小屋,树林的边缘地带又拉上了细铁丝网,组成若干个方格;由禾襄郊区一家养殖场订购的三万只毛茸茸、圆滚滚的鸡崽鸭崽运回来后,就分别放养在了方格内的树林中。
各类树苗刚刚栽种完毕,“天凤”公司便立即投入资金,启动了对扒淤河承包段内下游堤坝进行整修加固、上游河道进行清淤疏浚的工程。扒淤河下游的堤坝建于四十多年前的文革末期,如今早已被两岸群众破坏得千疮百孔:石条被偷走,石础被砸断,石槽被扔得到处都是。没有堤坝拦挡,河道平日里当然蓄积不到多少水,因此一连多年,扒淤河几乎都是涓涓细流时断时续,由于水流缓弱,泥沙淤积自然越来越多。“天凤”公司刚刚将堤坝河道整修一新,恰巧赶上上游水库开闸放水,宽阔的河道里立时便蓄满了水,于是又赶紧购回两万尾鲤鱼鲫鱼鲢子草鲩的幼苗放养了进去。
在蓄满了水的河道两侧直至河坡根部的缓流浅水地带,“天凤”公司又修起了多条高出水面的草埂,再次组成若干方格,这些就是马上便要开建的莲藕养殖区和水稻试种区了。
暮春的一天,赵夏莲、李进前、张天远三位老同学老朋友又聚在了一起。面对各自未来的发展前景,三人都充满了信心。赵夏莲道:
“历经许多波折,如今村里的‘三权分置’改革工作终于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下步就该全面提升地力、真正将全部耕地打造为高标准良田了;进前的酒黍种植也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尤其值得高兴的是‘香雪’黄酒跻身商务部进军欧亚各国的中国特色商品行列;天远的跨河发展计划也在变为现实,即将走出一条生态旅游观光农业发展的新路子。总之,半年多来我们三人的成绩全都可圈可点,可喜可贺。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事物的发展是一个螺旋式或波浪式的曲折前进的过程;尽管我们每走一步,都有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挫折,有时甚至努力很久还在原地打转,但请相信只要坚持不懈,只要百折不回,我们每个人最终都会到达理想的彼岸的!”
赵夏莲的观点,赢来了李进前和张天远的同声赞赏。
生活有时表面上看似微澜不惊,但暗地里却潮流涌动;有时又表面上看似波翻浪跃,但暗地里却一平如镜。在下步的发展中,赵夏莲、李进前、张天远三人又会遇到哪些困难和挫折呢?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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