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讲得还算不错吧?我告诉你,我上初中的时候可拿过作文大奖呢!”晴儿骄傲的说完,端杯喝了口水,润润喉咙继续讲道:
初中毕业,我自费进入省城一所艺术学校学习舞蹈专业,而他则去到我们那个县的县城打工挣钱。我们之间的信件来往非常频繁,真有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味道,——有了那次油菜花田间的经历,我和他算是明确了关系,相互间也就更离不开对方了,——期间他一攒够钱,就偷偷的跑到学校去看我。上了两年艺术学校,因为我的母亲患上重病,我就弃学回家了。母亲住院期间的花费,除去家里原本的积蓄,其余就全部是他辛苦打工赚来的了,所以我对他在爱情之外又充满了感激,也更决心把自己这辈子交给他了。
母亲去世后,我家欠了一大笔外债,两三万元吧,——这在山外根本算不得什么,可要知道我们那里是大山深处,交通十分闭塞,经济非常落后啊。父亲贪图彩礼,当然也是为了还债,经媒人介绍,给我订了一门亲事,男方自然不是他了。我恨父亲,便偷偷和他约好了出逃的时间。那一夜趁着父亲熟睡,我翻过院墙,他则在院墙外面等我,我和他踩着明亮的月光穿过一带松树林子跑了出来。——用古代的话说,这就叫“私奔”吧!
“月夜私奔?有点意思了。——后来呢?”李进前渐渐听得入了迷,见晴儿住口,不觉急促的问道。晴儿望着李进前“噗”的一笑,歪起脑袋说道:“后来啊,后来啊……”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讲吧!”李进前笑着催道。晴儿叹了口气,继续娓娓讲述下去:
当时我和他手里的钱加起来也只有五六十元,我们在县城的火车站内商议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该去往哪里谋生;后来他记起有个远门舅舅在禾襄市区一家饭店当大厨,就说先投奔舅舅去吧,只要找个熟人站下脚步,以后干什么不都能混碗饭吃吗?于是我们就在仓促间购买车票,千里迢迢的来到了这里。
那时我们都没有手机,何况就是有手机,也不知道他舅舅的电话号码呀。我们没头苍蝇一般窜到这里,沿街挨门挨户的整整打问了三天,终于找到了他舅舅当大厨的那家饭店;倒霉的是,他舅舅早在三个月前便离开饭店,前往广东汕头另谋生业了。
当时我们已经身无分文,好说歹说,那家饭店总算收留了我们,讲定管吃管住,每月付给八百元钱的报酬,而我们则在饭店打工,端菜洗碗涮盘子,什么脏活累活苦活都得干。说是管吃管住,其实吃的都是客人的残羹剩菜,住的呢,则是晚上等客人走后,打地铺睡在餐厅的地板上……
第一个月,我们顺利的拿到了工资;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晚上下工,他带着我去到附近一家饭店,我们点了一个肉菜一个青菜,打算好好犒劳犒劳我们自己。我喝了啤酒,他喝了白酒;喝完酒后他哭了,抱着我说对不起我,原本想带我出来见见世面享享清福的,却不想竟落到了如此地步……
我也哭了。我突然想起了我的父亲,我就跑到街头的邮亭下给父亲打了个电话。我们家没有电话,我打的是村头邻居家的固定电话,让邻居去叫父亲来接电话。邻居去了很久,回来告诉我说:你爸爸病倒在床已经半个多月了……
这真是雪上加霜。我当时顾不上他的劝阻,立即跑去买了火车票,坐上火车就回家了。
“我为我的这次回家,悔恨终生!”晴儿咬着牙齿,嗓音低沉的说道。
李进前诧异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他,现在又在哪里呢?”晴儿睐了睐眼睛,做个鬼脸笑道: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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