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主公做得太直接了点,就连张相都对此事十分反对,君臣二人甚至关着门在朝梧殿大吵了一架。

那日值守的侍卫宫女,眼见着平日谦逊温和的张相气势汹汹地甩袖子出门。

主公亲自从朝梧殿内追了出来,放下身段劝解,才将张相给哄劝了回去。

但不管怎么说,大长公主婚礼的筹备工作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那位久病避客的千叶公主也似乎因为喜事提起了精神,入宫拜谢了太后。

在朝梧殿的台榭之下,程凤领着侍卫护卫者宫闱。

“凤哥哥,凤哥哥。”

小秋路过的时候凑到程凤身边说了一句,“你看有见到那位千叶公主吗?

我今日在太后的宫外正巧看见了,真的是和主公好像啊。”

程凤没有说话,只是皱紧了眉头。

他不仅见过公主,还护送公主往返了一趟镐京。

他的心中总朦朦胧胧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之处,但始终有一团迷雾挡在他眼前,让他摸不着看不透。

桥生对主公用情之深,没有人能比他更明白。

他不太明白前几日还留宿在主公寝殿的桥生,怎么能做到转身就兴致勃勃地同公主大婚。

“凤。”

新封的关内侯,墨桥生站在台阶上,凭着栏杆向这里呼唤了一声,“主公召你入殿。”

程凤拾阶而上,同墨桥生并肩前行,随口问了句:“主公召我何事?”

墨桥生眼神闪避,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朝梧殿内的主公正和夏菲商量着些什么,看见程凤入殿行礼,程千叶抬了抬手:“凤,大婚那日,夏菲要陪我同去,朝梧殿这里就交给你了。”

程凤有些疑惑不解地抬起头。

程千叶看了一眼墨桥生,摊了一下手:“你,还没告诉他?”

程凤看向了墨桥生。

墨桥生尴尬地咳了一声,张了张嘴:“我……”

夏菲白了程凤一眼:“太傻了,做了主公那么久的贴身护卫,竟然还不知道。”

程凤眨了眨眼,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提到了他嗓子眼。

“主公和公主就是同一个人啊。”

夏菲附在他耳边,替他揭开了谜底。

大婚当日,凤冠霞帔的千叶公主,顶着大红盖头,在宫内拜别了母亲和兄长。

杨太后十分舍不得女儿出嫁,含着热泪主持完仪式,抹着眼泪被搀扶回宫去了。

连晋王程千羽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嫡亲妹妹嫁人也颇为伤感,回了朝梧殿就闭门不出。

程卫尉尽忠职守的待在殿外,谢绝了所有要求觐见之人。

夜色渐浓,热闹了一日的公主府,宾客散去。

洞房之内,春宵帐暖,红烛成双。

程千叶卸下繁琐的服饰,洗干净了脸,欢呼了一声,一下就扑倒了坐在床沿的驸马。

厢房内隐约传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你哭什么?

这个时候该哭的不是我吗?”

“不不不,你不用忍着,我喜欢看你哭出声的样子。”

房门外守着的是平日里为公主打掩护的两位女暗卫,阿椿和阿夏。

她们两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是哭声?”

“公主哭了?”

年长些的阿椿小心翼翼地向着她们长官夏菲请示:“驸马是军旅之人,武艺高强,身体强健,会不会太不知道轻重了点?

耽误了……那位明天上朝怎么办?”

谁知她们那位素来冷漠的上司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可疑的红云,恼怒地呵斥了她一句:“闭嘴。”

明月渐渐升上高空,屋内的主人传唤用水。

阿夏提着热水入内。

片刻不到她有些慌乱地退了出来。

训练有素的她出门时竟然在门槛上绊了一下,险些摔下台阶。

阿椿及时地托了她一把:“怎么了?

慌里慌张的?”

阿夏蹲在地上,满面飞霞:“公主她……”

“公主她怎么了?”

“哭的是将军。”

阿夏一下用双手捂住了发烫的脸:“啊,啊,你别问了。”

怎么会哭的是将军呢?

阿椿的心中疑惑不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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