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央哈哈一笑,将对方从尊位上拉起来,满意道:“听说你还是鼎炉体质?甚好甚好!”

说着就要把人往魔教的方向抢。

这下无为门人哪里还坐得住?纷纷提剑拦在祝央面前——

“岂有此理,不过是一场比斗而已,我来与你一战,赢了你便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开口的是一个俊秀的男修,修为比瑶雪还要略高一些,名叫李响,是个健气阳光类型得青年,同为当年被路休辞收养的那批孩子。

心中一直将路休辞当做兄长一般尊敬,岂会坐视不理?

祝央手里牵着男朋友,广袖之下外人看不见,其实这会儿反倒是路休辞紧紧抓着她的手,生怕飞了。

祝央摆摆手道:“我想要的都赢过来了,为什么还要应战?”

“你是畏惧了?”李响激将道。

祝央笑了笑:“这会儿怎么说都随你们,反正不久以后,这种默认排名也没有意义了。”

在众人还没有细细品味过来这话什么意思的时候,她又道:“哦对了,既然你们门主是我的人了,你们无为门也收拾收拾吧,嫁妆就得有嫁妆的自觉。”

此话一出,举座哗然。

再没有听说过这么不要脸的事了,仅仅是一个比斗,若说赢得月离尊者春宵一度,看他那样也没有明确抗拒,还能说你丫长得漂亮有本事,合该清心寡欲的人都被你撩拨得动了凡心。

可空口白牙就想套一个宗门?还是三大超级大宗之一?白日梦都不敢这么做的。

莫说无为门的人怒不可遏,其他宗门的人自然也坐不住了。

正是发难的好当口。

数位合体期以上的修士站了起来,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无为门的台上。

观战台面积庞大,少说可以容纳千人,所以在此对峙也并不显得逼仄。

祝央看着这些修士,眉毛一挑,看来该过来的都来了。

玄云宗的枯木真人以及掌权修士,佛音宗的天禅子极其一众长老大和尚,还有在这以下的几个宗门的宗主,以及为三大宗马首是瞻的宗门。

魔教那边见这么多人出动了,自然也不能看着祝央被欺负不是?

于是苏星云为首的一众魔修也立马现身于前,突然间气氛就变得剑拔弩张,人人警惕不已。

其中一个中级宗门的宗主一脸和事佬般笑眯眯的开口道:“祝道友——”

话没开口就被祝央怼了回来:“区区一个合体初期,有你说话的份儿?”

那宗主再怎么也是一宗之主,代表着一个宗门的颜面,被如此羞辱,便是再好的脾气也脸黑了。

祝央不待他们发难,便率先咄咄逼人道:“怎么?我和无为门商量嫁娶之事,倒是劳动大家都过来了。”

“你们是我家未婚夫的亲朋好友不成?”

“不熟!”路休辞道。

事实上确实不熟,他最开始做任务的时候因为那破体质,起贪欲的修士无数,正道并不比魔道少,所以他对任何宗门都没有好处,唯独全是大和尚,终身练童子功的佛音宗好点,不过也就那样。

因他的态度,无为门自然也跟其他正道宗门少有交集,只不过偶尔关系到修真界的大事,倒也会出力一二。

无为门实力过硬,又有大乘期尊者坐镇,自然成为了三大宗之一,便是本身冷淡,但贴过来的谄媚自是不少得,他们宗门虽说不刻意结交,但也不会结仇。

于是给了很多人一种错觉,以为无为门虽然与世无争,但还是于他们同进同出的。

所以这会儿月离尊者两个字吐出来,众人脸色陷入了一阵茫然。

祝央就冷笑一声:“不熟啊?那一伙人操心个屁,婚宴请不请你们都是一回事呢,倒想指点人家嫁妆彩礼来了。”

魔教众人一听噗嗤笑了起来,早知道他们少主骂人犀利,平时都是他们换着花样被怼,这会儿将炮口对准正道这些老狐狸,怎叫一个通身舒爽。

“你还敢倒打一耙,你——”李响正要义正言辞的指责,便看到门主一个眼神过来。

顿时无为门明白他们门主的意思了,看来他们门主对这门亲事挺满意啊。

不行,这门亲事我不答应。门人疯狂的在心中呐喊,可一个敢说出来的都没有,还只能默默的收回法器,眼角泛起了悲伤得泪光。

无为门但是路休辞一个眼神就能镇压下来,可其他宗门就没这么好打发了。

三大宗之一的无为门要是加入魔教,那他们还有活路吗?

于是枯木真人也终于没办法端着架子,开口了:“放肆,区区小辈安敢口出狂言?”

他神色严厉得看着路休辞:“月离道友,你真打算让这妖女为所欲为?”

这个为所欲为枯木真人说的当然是形容词,可路休辞愣是只听成了动词,俊脸飞快的闪过一缕红晕。

嘴上却振振有词道:“那没办法,约定是这样的,你们是在逼我做个失信之人吗?”

放屁,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品性这么高洁?

无为门作为近数百年来兴起的宗门,跻身三大宗之一,为了得到自己实力当匹配的地位,肯定有过明争暗斗。

所谓大乘期尊者品性上的吹捧,糊弄一下别人就成了,谁不是知道谁?

见路休辞这边如此态度,枯木真人甚至怀疑这两个宗门是不是早就已经勾结好了。

亏无为门的门人还如此惺惺作态,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见他如此,枯木真人脸色发沉,又转向祝央发难道:“笑话,即便你混元宗真有意与无为门结亲,也该是你加入无为门。”

苏星云闻言便开口了:“唉,我大几百岁了,才得了这么根独苗苗,相伴数十载就让她嫁人?怎么可能?”

“我家闺女只招赘,不下嫁。”

众人一噎,不过还是枯木真人老奸巨猾:“既然是招赘,也得看看大乘修士是否消受得起。”

“这就不劳诸位操心了,我这个长辈都没意见,在场人难不成还有谁能做月离的主不成?”

这话肯定是没人接的,别说他们,就是枯木道人和天禅子都不敢说这话吧?

于是众人便转了个方向:“你们倒是胃口不小,张口就要无为门,须知无为门的地界,乃是此界富饶之地,落到你们魔教手里,岂不是生灵涂炭?”

“男女之事确实不是我等该过问的,但现在可牵涉到万千百姓的性命身家。”

这个话题一开,便成了魔教批斗大伙,各种罪行例数而来。

瞬间这边正道自以为占据了道德制高点,顿时气焰嚣张起来。

情绪高涨之际,却被一声嗤笑打断了。

按理说在场这么多人,嘈杂之下是很难注意到的,可那声嗤笑却像是响在众人脑海里。

众人大骇,他们的修为并不比祝央就差多少,甚至还有大乘期尊者,可不是稍混杂点神念就能侵入的。

这正示警,无异于现实中的鸣枪警告,一时间气氛无比尖锐。

便听祝央似笑非笑道:“哦,现在讨论门派之于民生的影响是吧?”

“早说啊!”

说着众人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红色名字,均是举世闻名得凶残魔头。

其中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血罗刹,消息灵通的宗门自然知道血罗刹早已陨落,只不过以为是魔教内部争斗而已。

那时候他们还考虑过要不要趁着魔教战力大减之际来一场诛魔行动,但没过几天就冒出数位新的合体修士,琢磨着贸然行动伤亡惨重,便按捺下来。

这会儿看到血罗刹名字,众人心道这莫不还有隐情?

便听那妖女道:“你们刚才细数的罪状,罪魁祸首早在几十年前已经伏诛,这些人的灵魂也在受尽折磨中烟消云散,算是对天下有个交代了吧?”

魔教:……亏她能把吸人功力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呢。

但正道这边却说不出否定的答案,究其根本,修士本就比凡人高贵,这是无关正魔立场的真理。

所有修士都是这么认为的,一个合体期老祖的性命能抵得上万千凡人的性命吗?当然抵得上。

即便对方的罪行罄竹难书,但身死道消且魂飞魄散,哪怕是正道的人修理犯下逆天重罪的的门人都少有这么重刑的,魔教倒好,真的将一众合体分神元婴的修士挫骨扬灰以祭受害凡人亡魂。

在场的人听了都有些身体发寒,即便站在自诩正义的立场,扪心自问也做不到一口气牺牲这么多修为高深的门人给凡夫俗子偿命。

祝央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如果在别的场合肯定这事还有掰扯,但见这些所谓正道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便知道一个两个是什么德行。

展示完名单后,祝央又道:“既然罪魁祸首已经伏诛,我们宗门联盟想要改过自新,重新确立自己的道与凡俗的关系总不为过吧?”

“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当然我们也没指望这么好的事,但诸位自诩兼济天下,不可能对此抱有否认态度吧?”

这怎么说?你不能弃恶从善?但凡还要点正义阵营的颜面,话都不能说出口的。

他们原本以为魔教只是想借此洗白,好让众人无法通过大义的立场发难。

但接下来他们就会发现,实在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攻击性,人家压根就没有想过好好交涉。

因为祝央道:“还有能别一口一个魔教称呼我们吗?我们现在有新的会名,受十国官方认证的护国神教,维护凡间秩序,带动生产力发展,现已经做到境内无人会因为饥饿而死。”

“说起来枯木宗主?我听说贵宗辖区境内的车言国,今年大旱,饿死百姓已达数万人吧?”

“啊,别误会,我们没有捞过界的意思,不过是迁徙到我们境内的百姓带来的消息。”

“说是今年大旱,也不见贵宗减免上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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