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央记得房东的老婆活动范围是整栋别墅内不怎么受限来着。

毕竟她虽然枉死,但遗体并没有受限,可怜被封在水泥里那家伙,明明仇人在前,还备受掣肘。

这会儿的时间也不算太晚,才不到晚上十点。

邱老师母子是早就吃完晚饭,也写完作业,这会儿已经开始准备休息了。

她老公看样子受过祝央一通威胁今晚是不敢回来了,这反倒让她一身轻松。

崔小姐上夜班也不可能这会儿就回来,而吴越就更不用说了。

那家伙估计现在正在医院偷胎盘呢。

人皮书在祝央手里使用限制很小,但一开始在吴越手中可不是这么便利的。

他不但得收集仇人的头发指甲类的贴身之物,还得搜集阴气怨念之物来提高成功率。

毕竟他一个人在大伯一家的剥削苛待中长大,不可能系统的学些那些。

他大伯一家因为他父母死得邪门,也是觉得他是个怪胎,准他碰那些玩意儿才怪,也就这两年搬出来他才有机会偷偷找出人皮书用来钻研。

祝央带着房东上楼,房东乐颠颠的跟上来,以为祝央她们个性奔放,可以在房间里陪她们玩玩。

房东心里在琢磨这些妞儿既然这么豪爽,那收费肯定也不便宜。

不过看看祝小姐这脸盘身段,就是收费再贵也值了。

于是道:“你们吃饱了没?要不要我替你们点些烧烤和啤酒?我们这儿附近有一家烧烤味特别不错。”

祝央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规则规定他们晚上必须是在别墅休息的。

但上一次她都好几次使唤路大头这个点出去给她买那一家的烧烤,因为那家烧烤出摊时间实在不算早。

于是她点点头:“成,你叫吧,我要两条泡椒烤鱼,其他的荤素都多点一些。”

三个玩家见状也道:“那我也要点,我要个蒜蓉茄子,刚吃日本料理根本不顶饱。”

房东有些肉疼,女人的就算了,男人的他倒是真不想管,不过气氛正好,他也不好显得太抠门扫了兴致。

便笑呵呵的打电话过去道:“成成,多点些,相逢即是有缘,今晚咱几个不醉不归。”

祝央摆摆手:“点吧点吧,你点完餐我朋友估计也到了。”

房东心里哪里还有别的念头?贯口报菜名一样飞快的跟烧烤那边点完菜,那边摊主跟他也熟,承诺先给他烤后便挂了电话。

急吼吼道:“是不是到楼下了?我下去接人。”

祝央笑道:“没,她已经在这儿了。”

说到这儿,就是房东再怎么色字当头,也没由得打了个冷战,觉得气氛突然有点阴森。

实际上不光是他,玩家们的感应就更明显了,毕竟这个时候的房东还是活人,而玩家对于鬼怪的出现可时有强烈的共鸣的。

三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毫无意外上面已经满是鸡皮疙瘩。

他们不可思议的看着祝央,现在的状况明显是因她而起,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就一头雾水了。

可是越发阴森的气氛显示着鬼魂已经离他们很近了。

“怎么可能?现在不还不是第七天吗?”三人连祝央也不敢再相信,后退了两步,无意识的挤在一起。

一般这种副本,索命夜里多达七个鬼魂已经是超出他们能力范围极限了,现在还没到索命夜那天就有鬼出来了?

不应该啊,游戏没道理往死里逼他们吧?

三人心中惊骇又莫名,便见房东也裂开一口黄牙的嘴,笑得有些难看道:“哈哈,祝,祝小姐,大晚上的您就别开玩笑了。”

刚光顾着乐,这会儿浑身一个激灵过去之后再细想她回来的时候说的话,是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啊。

莫不是碰到仙人跳了吧?这些人是不是提前打听过这儿?知道他们这里房客不多,除了他以外也就一个邱老师的丈夫是成年男的,所以下午借着他打老婆把人赶走。

邱老师母子俩胆子本来就小,崔小姐去上夜班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吴越那小子就更不用说了,在学校被人欺负的鹌鹑,这会儿也没有回来,估计回来也不顶用。

房东心里惊慌,便看到祝央一步步走向他:“开什么玩笑?刚说得好好的,这会儿您不会是不认了吧?”

“我年纪轻轻的,也就好做个媒,一般人不搭理我也就罢了,您这做了承诺的,人都不见一面,我可脸上过不去。”

“谁让我没了面子,我就得让他没脸,您可得考虑清楚了。”

房东确定这伙人真的是扮成游客打劫了,还敢让他打电话叫外卖,可见艺高人胆大。

他心里都做好出血的准备了,便僵笑道:“不是,我哪儿不知道祝小姐您的美意呢,可你朋友这会儿也不在——”

话说到一半,房东的肿泡眼慢慢睁大,眼神里透着极端的惊恐和不可置信,他这眯眯眼能睁到这种地步,简直是一个奇迹。

三个玩家见状有些莫名,见房东看的方向是走廊尽头那面洗漱糙上的镜子,于是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然后所有人都汗毛倒竖头皮一麻,因为他们赫然看见一个白胖的女人惨白着一张脸出现在那面镜子里。

那女人一副典型的中年殷实妇女的形象,其实外观来看在鬼怪中实在不算吓人,真挑剔点也就是对方长相眉眼透着刻薄而已。

但在这种环境下,对方存在的本身已经是一件恐怖的事了。

她好像被什么拘束住了一般,肥胖的十根粗短手指拼命的往自己脖子上扒,想拉开无形的束缚,可显然没有用。

在看到房东,并且在镜子里确认他的眼神看得见自己后,脸上顿时露出了求救的意图——

“老公,老公,救我——”

房东就跟木头人似的僵直了三秒,然后惊恐的叫出了声:“啊——”

他腿一软往地上一跌,双手并用的往后退:“鬼,鬼啊——”

可退了没两步便被一堵墙挡住了,房东回过头,自己身后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墙,他甚至可以一眼看到走廊的另一头,那边是下楼的扶梯。

但他面前就跟隔了层玻璃一样,怎么都无法往前再走一步。

“鬼,鬼!”他惊恐的看着祝央,这会儿他的表情倒是比房东太太的鬼魂之体更加吓人:“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祝央笑了:“不一早就说了吗?我这人就是好做媒而已。”

“今儿下午刚到的时候我就见你一脸饥渴,想必是单身久了,看见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

“我这人呢,就是见不得明明大好姻缘就在眼前,却因为种种原因形单影只。于是我掐指一算,你俩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啊,月老亲自牵的红线,别说阴阳相隔了,就是物种不分,那也不能阻碍你俩相亲相爱的步伐。”

“换个流行点的词,就是你俩已经锁死了,钥匙都被月老吞了。”

说着指着房东太太的鬼魂对房东道:“我没有驴你吧?看,丰满的身材,良家妇女的打扮,料理家务一把好手,这么好的老婆往哪儿找?”

房东都快吓出尿来了:“鬼,鬼,骗人呢,她明明就被我推——”

说到一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警惕的看着祝央他们。

还真别说,房东这玩意儿,本质上虽然是个懦弱的怂逼,但偶尔在紧急的时候,又会间接性的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心理素质。

这一点祝央在上一次已经见识过,否则也不可能在连杀了水泥里的那妹子并且藏尸后应付过去调查,在误杀自己老婆过后也伪装成意外,半点没有露破绽。

他嘿嘿冷笑一声:“你们是警察是吧?利用□□想装神弄鬼的破案?你们这是知法犯法的。”

祝央摆了摆手:“看来是突然看见自己的理想型,高兴得一时间都无法接受了,没关系,都说了我做媒童叟无欺,自然不会拿胡萝卜吊着你。”

说着她打了个响指,房东太太便逐渐在房东的面前显露出实体来。

这娘们儿对自己老公倒是一心一意,虽然现在他们两口子明显受制于人,但能碰到她老公倒是让她格外惊喜。

她连忙跑过来想要扶起房东:“老公——”

“滚,滚啊——”房东闭着眼睛乱挥,要刚才还能自欺欺人,那现在就是明晃晃戳到面前不得不认了:“死婆娘,你他妈都死了还不去投胎,赖在这儿干嘛?又不是老子害死你,你自个儿在楼梯上跟我撒泼。”

“不是我干的,是你自己,这怨不了我。”

房东太太原本还有些许温情的脸色立马就狰狞了:“姓肖的你他妈不是男人,你个怂蛋玩意儿,老娘都还没说话你就急着撇清关系,你他妈这辈子有过丁点担当吗?”

房东抬眼下意识的要大骂,就看到房东太太青白一张脸,那满脸横肉本就难看,这会儿一身鬼气就更入不了眼了。

他满眼的恐惧中闪过一丝厌恶,这当然逃不了房东太太的眼睛,然后她就冲上来和房东撕扯。

无奈这才第一天晚上,鬼魂力量最弱的时候,这力道还不如她生前两口子打架的时候呢。

房东一开始怕得要命,但这样一来倒是胆子长了一些,一把将房东太太推开,站起来指着她道:“成,老子明天就去找道士收了你。”

说着还往房东太太身上踹了两脚,疼得对方整个人弓起来,恨恨的看着他:“姓肖的,你他妈别得意,今晚老娘就让你不得好死,咱下来一起作对鬼夫妻。”

到底是怪力乱神,房东打了个寒颤:“你,你他妈等着,我现在就——”

这时候祝央往前踏了一步,开口道:“唉,别急嘛,看得出你俩互相都挺满意的,所谓吵吵闹闹日子更有滋味嘛。”

“这会儿咱们人多,也影响你俩培养感情,这样!咱们给你们一点私人空间,谁也不打扰怎么样?”

房东第一时间没能明白她的意思,然后就听到这女的说出了一句让他无比惊骇的话。

他看到地方嘴角一样,透着玩味和恶毒,然后指着洗漱槽那面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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