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聪命人在勾乾殿院里修了一个高大露台,用以用膳,饮酒,小憩,四方金丝帷幔垂挂,五六随从婢女伺候。

这哪是来阴山上任,根本就是在游乐!

即便如此,过场还是要走的,红鹤站在高台下向敖聪简略汇报了新人拜访之事后便转身退下,至于收的东西,本就不是给敖聪的,红鹤自是没有提及。

敖聪接过婢女递上的酒杯,小抿一口问管夫已道:“如何?”

管夫已从袖中拿出一木偶,与红鹤收的那尊诡异木偶一般无二,他在其跟前放了一颗瓜子,只见刚走到院门口的红鹤突然绊到什么,一个踉跄差点扑摔。

管夫已满意道:“果然是鹿先生,从未让我失望。”

敖聪挑眉:“你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随从?”

“鹿先生是父王的好友,每次我远行,他都会随形相护,我对他了解不多,只知他擅使一些障眼法,却是极为管用的。”

“那接下来要如何做?”敖聪看着管夫已手里的木偶又道:“看你刚才的举动,想是这小座童已控在你手里了。”

管夫已点点头:“今晚待他入睡,你想问什么,他都会知无不言。只是……”

“只是?”

管夫已略显忧虑:“只是这双生魔伶是楼兰审问罪犯时才能用的,若让父王知道我用在无辜之人身上,定是会大发雷霆,我王储之位恐亦会被弹劾。”

敖聪不以为然:“只要鹿先生不说,又怎会传入你父亲耳朵里?既然鹿先生是帮凶,他自然不会说,再者你一片孝心何错之有?”

管夫已把木偶收回,点头道:“那接下来就交给敖兄了。”

入夜,红鹤把磨墨木偶放在床头,另一个拿在手里把玩。

“四肢关节竟能做到如此灵动自如,身着服饰上边的一针一线也是十分细腻,整齐分明。”说到这,红鹤的视线停在了木偶的脸上,指尖不自觉抚上那栩栩如生的脸颊,又感叹道:“真是如活物一般。”

尤其是那双混合了多种颜色的瞳孔,仿若附着了魔力一般让红鹤无法移开视线……

夜晚的露台灯火灼灼,侍女于间抚琴,二人美酒互敬,谁知正是兴头时,管夫已突然示意抚琴女子退下,朝敖聪道:“成了。”

敖聪伸了个懒腰:“要知如此容易,我当初何须多费口舌。”

管夫已把另一尊木偶从袖中拿出,放到敖聪面前。

“魔伶已入那小仙童的神识,敖兄想知道什么,可尽管问,那小仙童所知道的,这尊魔伶都会告诉你。”

敖聪突然来了兴致。

“既然如此,我便趁此机会挖一挖那个道貌岸然,故作清高的钟离仙尊不为人知的秘密。”

岂料几句问下去,那魔伶不是说不知就是说没有,从未,让熬聪挫败不已。

忽而想到什么,敖聪又问:“钟离阜可有何收藏?”

在魔伶说了一堆书籍之名后,敖聪听得不耐烦,正要打断,却又听魔伶迟疑道:“呃……仙尊把窦扣这些年练写的字都收在了寝居书架后。”

敖聪立马来了兴趣,追问:“那关于窦扣,钟离阜还有何举动让你觉得不同以往。”

魔伶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说来:“自窦扣去了祈山,仙尊时常拿她练写的字出来看,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仙尊还说窦扣喜欢蓝花楹的味道,让我以后都不要扫去太慧殿的落花。”

敖聪问管夫已道:“管兄如何看?”

管夫已笑道:“没想到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丫头竟能让仙尊动了凡心。”

“当初我在太慧殿里看到那两个丫头就猜到了,不过现在想起来,倒是另一个相貌还出众些。”敖聪摸了摸下巴:“若让我再遇到那个凡人丫头,定要来个先下手为强,以报我大婚当日受辱之仇,等我玩腻了,再送个残花败柳给钟离阜,岂不大快人心。”

管夫已举杯:“那就先祝敖兄心想事成了。”

长夜漫漫,偌大殿院,露台上的二人对着一尊木偶话至天明。

湚琉池。

“翠翠啊,你是不是被窦丫头欺负了,想跑回来,才跟我撒谎的,那丫头是皮了些,可你也不至于咒她死吧。”嗜鬯倚着池边石壁,指尖戳了戳翠青蛇的头。

绕在他手腕上的小蛇龇牙咧嘴。

“你说我不信你?”嗜鬯直起身,“她有桓翁护着呢,又有祈山那些道法高深的地仙,谁能伤她,谁又和她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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