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青想起了自己要走的时候她对自己说的话。
他们站在一壁断墙上,风吹过她的发梢轻抚自己的脸,迎着太阳是万里风光。
“其实我根本不喜欢他的。”她说。
一种变化出现在心青脸上,当然,当然!如果她不是喜欢自己为什么会来送自己呢?
但是心青的笑还没有在脸上荡漾开的时候,她又说:“我也根本不喜欢你。”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女人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力的,不管是被谁喜欢上,都只是男人的一厢情愿,我不管是选你,还是选他,都是一样的……”
最是好风轻频冷,女人抚开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对心青展颜一笑,笑得凄凄惨惨:“你们都喜欢我,但从来不让我选择,女人啊,是没有喜欢别人的权力的,如果你杀了他,我不会伤心,如果有人杀了你,我也不会伤心。”
“真希望你们都死掉……”
她原来……并不关心自己。心青突然倒下去,倒在血泊里,她去送自己,只是想亲眼看着自己去送死,自己原来根本没有能回去的地方。
剑无呢?剑无之所以还活着,是不是有人在远方为他祈祷?是不是有人希望他活着?
远方的军队雷响震天彻地的战鼓,放眼处,数不尽的猎猎大旗,迎风招展,十里军威,呐喊出杀声满天,军号声,兽吼声,整齐推进的脚步声,声声入耳,交织并奏。
刀兵如林,激荡的烟尘之中,狂潮似的不知道有多少军人往前推进,他们就要来了,来杀人了,无数的刀剑相向,无数的杀意摄胆。
在大军的前面,却只有一个敌人。
黑石排壑,九转曲折,乱石丘壑中剑无独自落坐,刀身震鸣,奏一曲肝肠寸断,奏一曲荡气回肠,奏一曲有去无回的风萧水寒。
山丘后面突然响起一个脚步声,惊得群鸦四起,呜嚎难当。
冲霄鲸只身一人,曳步而来。
他与剑无平静对视。
一只乌鸦环伺而飞,它被落石砸伤了身体,奋力飞扑,却飞的歪歪扭扭,乌鸦嘎声尖叫,正落在剑无那枯骨一样的肩膀上。
这只乌鸦叫寒鸦,有些人说它是报死鸦,因为它是以人类头颅为食物的,寒鸦过处,尸横遍野有这么一个说法,它们本来就不是世界上应该出现的东西。
寒鸦受了伤,但伤总有好的一天,若让它重新拥有了天空,一定吸髓食脑,吃进一肚子罪恶。
剑无扭头时在死鸦被落石砸开的嘴里发现了牙齿,鸟类不可能有这种牙齿的,它作用于撕咬。所以剑无又仔细观察了其他地方,类人的眼和胸部的两只爪子虽然怪异,却没有引起剑无的惊讶。
那鸦的舌头表面看上去光滑而长,但当剑无把它打开,就看见卷在里面密密麻麻如同锯齿的三圈密齿,舌头边缘生满倒刺。这样剑无联想到一种叫做“蚂蟥”的软体生物,而它的最大技能就是吸血!
这是死亡之鸦,报丧之鬼,平时对活人极为惧怕,但在剑无肩头,竟然凭他玩耍,它是不是把剑无当成了自己的同类?或者,剑无根本就是它的同类。
冲霄鲸为眼前这个根本无视自己的人感到尴尬,西海国的三个巨头之一的冲霄鲸独身现于他的眼前,这已充分说明他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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