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和许文华所在的雅间已经上了一桌零食了许文华正在和她讲解其中的规矩:“这种花船的套路其实都是一样的,过夜有过夜的赚钱法,不过夜有不过夜的。过夜的暂且不说只说咱们这种不过夜的。”

其实说白了也狠简单,除了向客人收取嫖资之外,也就是收收姑娘的出场费再就是酒水钱了。姑娘的出场费除非是花魁娘子那一级别的,不然就是按时辰算像就锦绣班这种一等花船怎么说一个姑娘也得一二钱银子一个时辰了!

酒水钱就更简单了来了花船不可能不点些吃的就算不吃吃夜宵,只是坐一会儿也得要几个果盘罢!瓜子花生、糕点果脯、各色水果再加上一点儿饮料。看上去不贵实际上这种东西都是外边数倍的要价!

看起来是宰客实际上这是大家都已经默认了的。所谓多出来的钱,依旧是服务费,只是放到了酒水当中算而已!

也不知道知道花船为什么要这样算账。

连翘对此倒是有些想法点点头:“大概是这样能叫出更高的价儿吧若是全放在姑娘的身价上了,难免让一些客人觉得太过于高不可攀了。分摊在酒水上至少让人觉得姑娘们还是划算的。”

连翘这样想着,又道:“也有可能是花船与姑娘分钱的方式问题说不定身价银子姑娘分的多,酒水钱分的少,所以花船就故意这样安排价格。”

许文华不常来这种地方,偶尔有来也是因为朋友们将聚会地点选在了这里秦楼楚馆之类的地方在古代可不只是做大保健的地方!这里还兼任了酒吧、文艺沙龙、俱乐部等等身份。所以,这几乎是中上层人士不能避免的场合。

也因为对这种地方不感兴趣的原因,所以从来没有深入地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连翘聊起来,才觉得到处都是道理。正准备说什么的,忽然外头传来了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许公子连公子,姑娘们过来了。”

许文华与连翘均是靠窗坐着的,花船里的装修并不像现在普通的市井人家,反而有些复古用的并不是桌椅,而是席子和矮榻。往前数几个朝代,那个时候室内家具就是这样。

于是两人也如同古人席地而坐。

此时皎洁的月亮洒下浅浅的光,连翘正微微低垂着头,因为光线不强,也因为她身上没有丝毫的女子气,看上去真像是个世家贵族的小公子!

连翘侧过头看了看三个小姐姐,微笑着点了点头。三个小姐姐一下就脸红了其实她们都是在风尘里面打滚的女子,见过不少风浪了,没道理这样容易就害羞的。只是说到底也只是年轻女郎,月色正好,连翘这副样子又是风尘女子心中最向往的情郎

许文华当然也看出来了,赶紧清了清嗓子:“姑娘们有什么拿手的曲子?”

不多时其中一个红裙吹笛子的姑娘先吹奏了一曲本地的乡乐,乡乐本来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但是放在这样的金粉胭脂地里,反而显得清新动人了起来。

另外两个小姐姐则是过来陪酒、布菜、剥干果什么的。

连翘在京城的时候和玉梨班的人学过,怎么稍微改变声音。当时只当是好玩,也没有认真钻研,但多少是能糊弄人的。所以此时只要压低了声音和许文华说话,小声说话的话倒是显现不出来女子的身份,只让人以为是偏向于女声的男声。

“好听!”连翘微笑着道,微微敲着酒杯,节奏渐渐合上了。等到乐曲停了,给许文华倒了一杯酒:“我正经打算学吹笛子来着,丝竹之声悦耳啊!只不过这个得要有人好生教,一直没有机会。”

“你还有那个时间?可见是太空闲了。”说着饮下那杯酒,顿了顿道:“吹笛子我倒是会的,少年时夫子最擅长这个,我们那时候倒是没怎么学琴,净学吹笛去了。”

连翘也回忆着道:“我学的是琵琶”

琵琶在古代不仅仅是女性的乐器,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市井乐器,相当于古代的吉他,男女都很流行玩这个。

许文华旁边照应的姑娘有一张讨喜的娃娃脸,笑着道:“玉珍妹妹最擅长的就是琵琶,连公子是大家,可以品评一二呢!”

玉珍就是连翘身边坐着的蓝衫女子,连翘侧头看着这个女孩子,目光中没有花船客人的淫邪、鄙夷、欲望,又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有的只是纯然的温润和一点点好奇,玉珍一下攥紧了手。

连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玉珍姑娘可否奏一曲呢?”

“敢不从命。”玉珍也低声道。然后就抱起放在一边的琵琶,和之前吹笛子的红裙姑娘互换了位置。

琵琶的清越之声渐渐传来,连翘听出来是此时很流行的琵琶乐曲吉祥天。但是这种东西本来就无所谓流行不流行,只要水平足够高,哪怕是烂大街的曲子也一样能让人听入迷。

现在玉珍的曲子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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