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没说,但是苏亦丞永远都记得她眼中的光辉。之后他明白了,谈梓溪是个自尊心十分强的人。这算也是悲剧的源头吧。
后面自然而然在一起之后,也没有什么特别浪漫到难以忘怀的事。可是他一直记得,谈梓溪冬日在河水里洗衣那单薄的身影和红肿到裂开的手。即使他可以供她衣食无忧,可她从来不曾要求。
可能从一开始,谈梓溪就明白,门第之见不是轻易能改变的。即使她从来不花自己的一厘一毫,却受到了自己家里人不公平的待遇。她曾哭着让自己放过她,可是他太自私了,从未设身处地地为谈梓溪考虑过,才会最终把她逼上死路。
苏亦丞不明白,一个人到底是被逼到多绝望了,才会跳河自尽。最后连她的尸首都没找到,他也就彻底地一蹶不振了。他利用许多女人去逃避这段往事,可时间过得越久,就把她记得越清楚。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他应该放手的。
不知不觉,苏亦丞泪流满面。他好像又看见那个站在葡萄藤下笑靥如花的她。如果不是从前的他那么自私,是不是今日他还能讨一杯水喝?
他失魂落魄地踱步离开,慢慢将木门关上。
这两年苏亦丞让自己的父亲担心地太多,就算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父亲是真的老了。他父亲如此逼自己去找个新的女人,不就是希望自己从这段往事里走出来吗?
可惜,只有他明白,是他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他抬手摸上粗糙的木门,用轻地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或许离开京城,是他为走出过去做出的最后的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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