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这些个男人家做事儿就是不细致,也不想着接穗芳过来,让她一个人在乡下守孝。还是我老婆子把她接来的。”问米婆推了推穗芳。

小姑娘十六岁,长在乡下怯生生的。浓眉大眼儿和马文天长的很像,只是多了一股自卑的感觉,总拿眼睛偷看人。

在场的都是万屠门的弟子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她一个没见过什么男人的小姑娘哪儿好意思。眼睛匆匆扫过众人,也不说话。

不过看她这样,没人会怪她没礼貌,小姑娘腼腆些好。

马穗芳刚刚就一直躲在屋里不肯出来,只通过门缝偷看众人,一眼就看到了哥哥身边那唇红齿白相貌俊秀斯文的钟杰。

钟杰的相貌并不像是这些常年风吹日晒的门徒们一个个粗犷,而是有着南方的斯文秀气,兼之有彝苗之血,因此鼻挺目深,眼珠漆黑如墨,皮肤白可见青色血管。算是这群人里最好看的,哪怕是隔壁戏班子里的小花旦都比不了。

因此,马穗芳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问米婆叫她,她虽然不好意思,还是出来了,正是想正大光明的认识那个少年郎。

听爹爹叫他钟杰,便暗自记在心里头。

马文天和钟杰回了房间后,就把破障派和万屠门的恩怨说了个清楚。

“九曲盘蝉真的这么神奇?”

“嗯,我们祖上本来是在关内的,但是因为斩鬼和降邪的打压,只能到关外谋生,清初的时候遇上破障传人。她手中就有九曲盘蝉,老祖宗说那个人从天而降,像是彗星一样,而且语言思维迥异,一看就不是凡人。当时降邪和斩鬼等中原门派去长白斩清朝的龙脉,我们万屠门和破障传人一起去阻止他们。后来满清入关,才晓得是得天命。我们的老祖宗就说那破障传人一定是为了保护天道运转而出现的,就像是戏文里的姜子牙。”说到这里马文天笑了,他道:“谁知道呢。或许只是夸大吧。”

“有意思,如果能活死人肉白骨,那破障派的人岂不是不会死了。”钟杰道。

“别想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破障派一向以维护天意的使者自居,怎么会做违反天理的事情呢。他们比任何隐世门派更隐蔽,太平盛世绝对不会出现的。”

“也对,现在这个世道,军阀混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钟杰自从被人贩子卖到北三省来就再也没出过关,这里和云省相比冷了不止一星半点。让他一点儿回家的感觉都没有,不过还好烧炕烧的暖,没任务的时候,抱着被子不出门就好了。

十一月的飞雪压在屋顶上,嘎吱嘎吱的,让人害怕大雪会不会把屋顶压塌。“收拾收拾吧,真不想这种冷天上路,不过过了山海关肯能就会暖和些吧。听说那个啥,老毛子住的地方穿的皮袄子都能冻成冰坨子。裹多少层都冷,我们乡下老家也是在雪沟里头的,下来雪白茫茫的一片,如果一直盯着雪看就啥也看不见了,被雪晃了眼睛。”

听着马文天说起他老家,钟杰就觉得更冷了。他说过那雪能没过膝盖去,冷到什么地步呢?他想象不到。

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就上路了,破障派召集令发的急,他们只能搭火车。这年头火车票十分不好买,价格也不便宜,不过总比驴马快些。尤其是冬天,马车的速度跟人走也差不多哪里去,等到了兴许就十二月份了。

奉天火车站对来往旅客检查很严格,怕是什么间谍,直奉大战新败,气氛尤为紧张。马文天和钟杰刚坐上车,把行礼放好,就遇上了临时检查。

“到北平?干什么的?”几个奉军一边检查车票一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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