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萧虞便猜到他是要说什么了,又是好笑又是感动,解释道:“你放心,至尊根本无意立后。”
“那就好。”徐澈送了口气,但下一刻却又为宋霏抱不平,“这样的话,英国公岂不是很可怜?”
“嗯?”萧虞假做不解地看着他。
徐澈皱着眉头说:“若是有朝一日,你突然对我说,根本无意与我成婚,我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萧虞笑得直抽气:“你胡说什么呢?我……”
“哗”的一声巨响从前方,将两人都吓了一跳。两人凝目一看,十丈之外一片烟尘。
萧虞招来了一个侍卫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侍卫道:“回禀殿下,是景帝时期长成的两株合欢树倒了一棵。前面危险,殿下还是另择路途吧。”
“合欢树倒了一棵?”徐澈心头莫名一突,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急忙问道,“能修好吗?”
那侍卫为难地说:“这个……臣也不知道。”
萧虞拉住他的手,安抚道:“罢了,不过一棵树而已,修不修的好,又有什么关系?”
听她这么说,徐澈只好压下了心头的不安,两人换了一条路出宫。
待两人来到举办灯会的南齐街时,天已经擦黑了,商家们已经陆陆续续的把自家最好的花灯都点燃了,挂到了最显眼的地方。
一眼望去,万家灯火通明,恰如九天的星河倒挂入了凡间,辉煌的温暖了初春时节寒气未散的夜。
两人手拉着手,一路赏灯,萧虞看上了一个精致的五彩麒麟灯,乃是一家布庄的镇店之宝。徐澈上前问了,商家却说这灯不卖,得买了他们布庄里最新织出的一匹布,这灯就当做添头送了。
那布庄的伙计向两人解释:“这是我们布庄几十年传下的老规矩了,这最新的一匹布,就是昨天织的最后一匹。”
徐澈毫不犹豫地说:“这布我买了。”
他原以为,这匹布一定是极好的料子,价钱也很贵。却不想,伙计进去片刻之后,抱了一匹藏蓝色粗布出来,笑眯眯地说:“昨天织出的最后一匹布,是这匹粗布,二十文钱。”
徐澈有些意外,拿出钱袋,数了二十文钱交给了伙计。
“谢了您了,来,布给您,花灯也给您。”
然后,他又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关于这最后一匹布的事:“每年的正月十四,老板都会把织工们聚在一起,抽签决定他们织什么布,然后一块儿开始,待时辰到了,哪个是最后织完的,就是哪一匹。说起来,公子可真是幸运,织这匹粗布的织机中间出了点儿问题,而在时辰到的时候,正有一匹提花锦快要完工了。”
“那还真是幸运。”徐澈笑着应和。
那伙计道:“公子的运到这样好,一定能和心上人白头偕老的。”
徐澈被他奉承得心花怒放:“借你吉言。”说着,塞了一块儿碎银子给他。
“那小的就沾沾您的喜气了。”伙计熟练地接了过来,又指点道,“那边河岸上的大柳树旁,有个老妪卖的河灯,许愿可灵了,公子不如带女公子去放个灯,图个吉利不是?”
“多谢。”徐澈又道了谢,回身把布匹递给徐成,又把花灯递给萧虞,低声商议道,“咱们去放河灯?”
萧虞本是不信这等怪力乱神之事的,但见徐澈兴致高昂,便不忍拂逆,点头应道:“好啊!”
两人又牵了手,在河边找到了那棵大柳树,见树下果然有一个老妪在卖河灯。
徐澈道:“那边人多,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买。”
“嗯。”萧虞点了点头,便提着麒麟灯在原处等他。
她站的地方离河岸不远,灯火照耀之下,粼粼的波光清晰可见,河面上漂浮了许多莲花状的河灯,就像是一个又一个承载者希望与祝福的小船,缓缓地流向它该去的地方。
“阿虞?”
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喜的想起,就像是抓出了一根救命稻草。
萧虞回头一看,却是宋潜与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女。萧虞仔细一看,认了出来,这少女原是楼侍郎的爱女楼英,也就是宋潜的未婚妻。
宋潜快步走到她身边,喜道:“阿虞,你也出来赏灯?”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楼英被他甩在了后头。
“对呀,”萧虞笑道,“难得有空闲。两位这是一块儿出来的?”她看了看楼英。
“别提了!”宋潜道,“还不是晏瑰,老拿我爹压我,非要我去约楼女公子一块儿赏灯。我们俩又不熟,在一块儿别提多尴尬了。”
“是啊!”追上来的楼英也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幸好遇上了……女公子,要不然,这长夜漫漫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萧虞笑意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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