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子直直的望着徐浩,眼中带着倔强和执拗:“我很清楚在表达什么!”

顾依诺抿着唇角,薄凉的开口:“徐浩,你走吧!”

如果不想让她更加厌恶的话,离开她的视线,让她静一静。今天发生了太多,她有些疲惫了!

“如果你把我当做朋友,离开我的视线!”顾依诺眯了眯眼眸子,眼中的情绪冷淡,波澜不惊。

她的心里有道坎儿,任何人劝她都没有用。从母亲离开时,她告诉自己,决不能再受伤。她太害怕付出真心后,遍体鳞伤。

哪怕徐浩放低姿态,愿意向她解释一切,她无法重新把他当成朋友。很多东西,很多感情一旦破碎了,很难复原,正如覆水难收,早已覆水,又如何收得回来?

倘若真的愿意收起覆水,当初为什么不珍惜?每个人都很贪婪,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茫然如梦。

以前她读李商隐的诗锦瑟,犹记得那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追忆此情,为什么曾经不珍惜?直到错过,才发现惘然。

李商隐有许多追忆的事情,他与他的夫人,一生相敬如宾,却聚少分多,他为了自己的政治执念,独留夫人一个人在家中,那时的他,可曾想过放下这份执念?

而他的夫人,为了他,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学会了做饭,学会了心意,学会了等待。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伤害到身边的人。

徐浩深深的望着她,眼中闪过的许多情绪,最后渐渐归于平静。

他拿出了一张卡,放在桌子上,缓缓开了口:“小诺,这里面有三万,如果你有任何需要,给我打电话,我会随时出现在你身边。”

“小诺,对不起,有太多的生活中有太多的事,不愿做,却不得不做。”他说完站起身,离开了,只留下顾依诺一个人坐在那里。

顾依诺弯了弯红唇,不愿做的事情,不得不做吗?哪怕他真的不得不做,为什么要欺骗她?明明不愿意,却做了!

他穿着西服离开,依旧这里格格不入,仿佛不曾有过留恋。

顾依诺端起酒杯,指间微凉,仰起头,喝了一口酒。他和她,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或许他们曾经是朋友,如今他们的身份不同。从前,他们可以一起坐在酒吧里,谈天说地,如今,徐浩跌入泥潭里,他依旧可以拍拍衣袖,冷静的离开。而她,一朝入泥潭,永生难再出。

她甘愿待在泥潭中,任由自己沉下去。他们本就不同,又怎么能强求成为朋友?

在许多事情面前,她是冷静的,她也不得不冷静。

顾依诺感觉到嗓子间传来辛辣的感觉,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放下了酒杯。

曾经的她对酒精严重过敏。那时为了学会喝酒,每天锻炼酒量,喝完酒后立马吃过敏药,这样的情形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她终于不再对酒精过敏了。

她对自己狠心,同样对其他人狠心,她可以逼迫自己做一切不可能的事情。

顾依诺眉眼之间,清澈而空灵,纤细的手指缓缓拿起了桌子上的卡,唇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双手放在卡上面,用力,“咔嚓”,卡应声折断。

顾依诺站起身,冷漠将掰断的卡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中,眸子中没有过多的情绪,这样的怜悯,她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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