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道:“魏忠贤说,要留着我们慢慢杀。老爷……”那人欲言又止,沈宗周问道:“什么?”那人说道:“北府的公子也来了。”沈宗周问道:“他杀人了吗?”那人忙说道:“没有。”沈宗周看武全进已经是无法施救,武全进还挣扎着要说话。傅山忙令人取来纸笔,武全进握着笔,颤着双手在纸上扭扭曲曲的写了“报仇”两个字。沈宗周脸色铁青,站在床边看着武全进。武全进喉间“嗬哬”的低响,一条血性汉子,不甘心自己被这样偷袭杀害,但是名在垂危、无可如何。武全进仰着脖子,脸上面容扭曲的低吼了一会,遽尔气绝。

护法们站在沈宗周身后一言不发,沈宗周探探武全进项间的脉搏,已经停止跃动。他捏住武全进胸前露出的筷子,一把把筷子从武全进的胸口拔来,一条血柱从武全进的胸口射出来。武全进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屋顶,还带着愤怒之意,周全孝过去伸手合上武全进的双眼。

沈宗周仰天一叹,说道:“周兄弟带两个人,把老五运回西山岛去,好生安葬。”护法们群情激奋,刘全义说道:“不把魏忠贤那老贼的人头取过来,老五就不下葬。”护法们义愤填膺,沈宗周却摇头说道:“先把老五送回去,带上两个金陵来的兄弟,绕道从金陵回去。”周全孝也赞成沈宗周的处置。护法们不在争议,一位护法扯下床上的一张大红帐幔盖住武全进,几位护法将武全进放在一张棉被上,每人各持棉被的一角,抬着武全进往外走去。那几个被扣留在屋内的姐儿被放出来时才知道有人杀人了。青楼里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惊慌的乱成一团。护法们神情严肃的抬着武全进往外走去,沈宗周背着手跟在后面。顾允文跟在沈宗周后面。走出青楼,沈宗周才想起其他的兄弟,忙对周全孝说道:“把其余的兄弟们都召集回去,大家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随意外出。”周全孝听了,叫了傅山,两人匆匆走了。

大家抬着武全进的尸体回到扬州分舵的大院中,这是第三位护法殒命了。昔日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八大护法眼下只剩五个,护法们在大院中围着武全进的尸体默然站着。沈宗周背着手在大院中走来走去。他差人去扬州的锦衣卫那里打听洛养性的消息。过了半个多时辰,周全孝带着手下回来。沈宗周对周全孝说道:“你们现在就将老五运送回去,丧事从简,多带些人手早些过来。”周全孝应着,吩咐手下驾好马车。沈宗周诸人护送着武全进的尸体到江边,周全孝的船只带着五六个随从,载着武全进的尸体,溯江往金陵而去。

沈宗周带着手下回去,他知道魏忠贤不会就此罢手,约束手下们呆在一起,没有自己的命令不得随意外出。玉才说他们回去没给田姨娘的孩子带上礼物,要去街市上买些杂耍,这时玉几人也不能外出了。

大家在屋内闷坐,一个手下仓皇跑进来对沈宗周说道:“城主,魏忠贤来了。”沈宗周不知道魏忠贤带来了多少人,他问道:“他带了多少人”那手下说道:“属下没看见。”沈宗周看着人说的不得要领,忙叫了顾允文几人出去。刘全义跑着跑进来说道:“老爷,是魏忠贤。”沈宗周说道:“将弟兄们都召集起来,咱们去看看。”大家匆忙慌张的来到院外,地上是一条从人血画出的尺宽,四五丈长的血线,这条血线的意思是谁跨出这条血线,就有死无生。沈宗周愤怒到无可复加的地步,,他跨过血线,往四处喊道:“魏忠贤,你给我出来,咱俩今天做个了断。”护法们都是怒火熊熊,纷纷喝道:“老阉人,有种的出来。给大爷出来。”院子前面一条河,河边柳树扶疏,一座座石拱桥掩映在干枯的柳树后面,街上寥落的几个行人,不见魏忠贤的踪影。

沈宗周望着四处,在街上站了一会。他说道:“大家回去,不要分散了,咱们专等这个老阉人过来。”大家又复回到大院中,几位护法在廊檐下侍立着,沈宗周和沈玉芝几人进屋。

赤霞城的人众等待魏忠贤在此来袭,不想一直等到晚上三更时分,魏忠贤却没来。第二天早上,沈宗周带着傅山和顾允文、杜鹏飞三人,拿着武功秘籍,他要过江去将武功秘籍还给南少林,和江南岸的一些门派言和。这边以几位护法和赤霞城那十余名高手的武功,应当能应付得了魏忠贤。沈玉芝和玉几人要送沈宗周去江边,沈宗周摇头拒绝,只让沈玉芝几人在屋内好生待着,不要四处乱跑。

顾允文几人跟着沈宗周,骑马来到江边。他们乘着一艘船渡江,到镇江城内。接头的人带着沈宗周诸人来到南少林诸门派寓居的客栈里,沈宗周在客栈内朗声喊道:“赤霞城沈宗周前来拜会南少林的诸位高僧,请诸位出来一见。”沈宗周喊了两边,楼上栏杆处探出两个光滑的脑袋来,不一会,一个身披猩红袈裟的老和尚带着两个年岁约在四十岁上下的精瘦和尚款款走下楼梯。这老和尚乃是南少林的主持释昙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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