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冷最懂得怎么样去扎她的心,纵然她不肯承认,可她瞒不过自己的心,明明白白感觉到了他是故意的。

可是,她没有其他的办法,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佛冷愿意娶她,已经是做了最大的妥协。她不能妄动。

有脾气也撒不出来。

正厅内,宾客满堂,言笑晏晏,下人不断诵着宾客送来的贺礼名单,本是一派喜气融融的画面,在见到执冥独自下地走来时,正厅马上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来的皆是朝中大臣,见到这情景,一个个神色各异,有人敢怒不敢言,有人幸灾乐祸。

敢怒不敢言的,当属于归心萧离声的人,摄政王和大巫主的婚事,是皇上赐婚的,现在摄政王这般羞辱大巫主,岂不是在打皇上的脸?

幸灾乐祸的,大抵都是与摄政王府有交情的,再甚是看不惯执冥初来乍到就蛊惑皇帝,取得高位。

最尴尬的是,新娘子已经到了,新郎官这会儿还没见到人影。

人影幢幢的厅堂里,鸦雀无声。

执冥拢在袖中的手指紧紧蜷缩握紧,咬牙低声问魏蕴:“阿冷呢?”

魏蕴低了低头:“属下这就去请。”

他转身去了。

堂上红烛烧得旺,隔着额前金币垂珠,执冥盯着那火光看,感觉那些火,尽数烧在了心头之上。

她不是不明白,佛冷这是故意的,大婚当日给她这样的难堪,甚至是,他来不来,似乎还是一个未知数。

盯着无数形形色色的目光,她只觉得锋芒在背,问身边的白梦:“皇上呢?”

只要萧离声到了,有他在,这些人便是再怎么轻视她,也不敢有丝毫情绪表露。

“奴婢派人去看看。”白梦迅速派人前去查看。

眼瞧着夜色已暗沉,王府流光溢彩,长安城里烟花轰鸣不停,处处喜庆无限,可堂上依旧一片沉寂。

耐不住的大臣悄然退出堂内,在院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避开执冥的视线,低声议论着。

这本就是一出好戏,所有人都把这当做了戏来看,也只有执冥,还固执地守着,演得真真实实。

派去查看萧离声消息的人已经回来了,白梦脸色难看地前来禀报:“主人,皇上刚到朱雀门,就被南诏使臣给缠住了,这会儿已经折回宫里,只派人送了贺礼来。”

话音刚落,便听见堂外报声:“皇上送来银树鸾花一座,金如意一对,金银绸缎十箱,贺摄政王大巫主新婚之喜。”

执冥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她不用过多考虑,便能品味出这事儿里面的端倪,南诏使臣这个时候出现,着实过于巧合。

再加上等了这么久,还不见佛冷前来,她越发沉不住气,眼撇过去,那些个臣子玩味的表情更加明显。

心头郁结,平生不受委屈,今日是全尝了一个遍了。

“扶我去无题苑。”她伸手搭在白梦手中,终于忍不住要去亲自去找人。

这么大的摄政王府,她几乎问都不用问都知道佛冷现在会在什么地方,一定是在无题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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