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般狂妄!今日,朕让你见识何为天高地厚!”

话落,庆历帝人影倏忽后退,自大殿上方哗啦啦的连声降下数张钢铁巨网,地下也如法冒出大网,上下机关一碰,铁网立刻锁死在一起,从房顶到地面被巨网隔成了两个世界。网上铁丝尖头密布,滴着不明的毒液,亮莹莹的像自上而下的一条银河,将庆历帝与江琪隔开。

庆历帝与望京大长公主、阜陵王、卢氏等人在那个世界,独江琪在这个世界。两边人隔着铁网对视,好似身在两间牢房里的囚徒。

巨网的那边,庆历帝运功一震,身上的便服转眼破裂成布条,赫然露出了他身上的西域金蚕衣,如果有心人细看,能发现那不是一层,是三层,绝对刀剑难入。

“老奸巨猾,贪生怕死,做得万无一失。”禁言恢复了些许体力,恨声骂道。

禁笑满脸严峻,她们恰好被困在了防护网之内,这意味着她们成为了要挟江琪的鱼肉。不若趁现在,替主人拿下他们做人质。

禁笑刚想动作,庆历帝啪啪拍手,背后的墙上立刻出现了大洞,脚下的石板也开始移动,一队队的伏兵从内涌出,迅速列队环卫庆历帝,包围起被封住功力的禁言禁笑,闪着锐光的兵器齐刷刷对向了江琪的方向,淬了毒的箭蓄势待发。

网的这一边,江琪的身后传来轰然巨响,殿门关上了,还伴随一阵兵甲碰撞和脚步杂沓的声音。

不消回头,江琪便知她身后的情形和眼前一样,她被伏兵包围了。

还是上次对付她的阵仗,天罗地网刀剑矛戈齐备。莫说中间有防护网,就算没有,江琪敢上前一步也会被射成蚂蜂窝。

庆历帝一派上位者的高傲,被簇拥在中间,以睥睨天下的口吻说道:“朕要一切尽在掌握里。今日,你插翅难逃。”

说话间,庆历帝戴上了全精钢打造的闪亮头盔和手臂护具,加上身上的金蚕衣,从头武装到脚,全身上下无一处弱点。

“陛下,你早有准备。”连望京大长公主都没料到庆历帝留了这么一手。

“姑母,朕不得不防哪!”

赵熵刚将把自己钉住的箭头与柱子分开,伤口里涌出了不少血,箭还插在肉里。闻言,他脸色越发惨白。姜还是老的辣,他的父皇到底在防谁?

果然最难的在后面。对于江琪来说,全盛时期,眼前的围剿根本不在话下,但在流掉半身血,又拼杀了一晚的情况下,再想轻易解决掉眼前困局,确非易事。

江琪将内力贯注于鸣雪剑,剑身嗡嗡声大盛,她奋力划出一道雪虹,砍向那网。点点火花迸溅,而网丝毫无痕。她成困兽了。

江琪的力不能胜,庆历帝自然知晓,他言语中愈发透出自信。

“雪巫的能耐,朕信不过,朕只信自己。高祖之后,朕便重新设计了此殿,专为防你江家人。四十年前的覆辙,朕不要再重蹈。”

从见过江琪的那一天,他就把金蚕衣穿在身上了。他等这一刻很久了。

江琪缄默不言。

庆历帝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在考虑有几成胜算,江琪,你一成都没有!这网,你砍不断,这毒,你解不了,这伏兵,你不能一击而毙之。你根本到不了朕面前,如何能伤朕!但凡你敢动半分,万箭齐发会将你定死在原地。”

“你怕我。”仿佛不曾在意眼前的杀机,她面不改色,道出了他内心的虚弱。

“逞口舌之快,也救不了你!隐国师不愿除去你,但朕不允许你活在这世上!就算你出入千军万马,就算你内功盖世,就算你坐拥西南诸国,但到了朕这里,统统不管用!朕看你还能撑多久,还有多少血能流,朕要让你清清楚楚的知道,就算你江家躲了四十年,最后还是要俯首跪地,死在朕脚下。”

满殿静得可怕,庆历帝深入骨髓的仇恨让人心惊。他恨自己从前迫于威力而对江琪礼遇,恨自己屈尊纡贵与江琪讲和,他恨得满脸通红,字字诛心。

君王的尊严不容挑战,两代君王受辱于江家,这口气,怎能咽下去。

呵!江琪轻蔑的一笑打破了诡异的寂静,她的淡定从容与庆历帝的殊死愤恨形成了鲜明对比。

“谁生谁死,不妨一试。”

江琪将内力凝于掌上,殿中先前与雪巫交手时所击落的银针腾空而起,顺着江琪的掌风迎面向庆历帝而去。

庆历帝瞳孔收缩,他全身防备严密,又有铁网阻挡,可防一切武器,却防不住这细小的针。

“护驾……”

他只来得及说这一句,任凭侍卫们反应及时,组成肉盾遮挡君王,但个别针还是先于侍卫们的行动,穿过精钢面具,扎在了他的脸上。

侍卫中有人哀叫,被戳瞎了眼,但无人后退。

这波出击很短暂,因为江琪无针可用了。

“陛下,针上有毒……”

“此毒非剧毒,暂时无妨。”庆历帝忍住摘下面具拔脸上毒针的冲动,帝王还是要脸的。

“给朕放箭,放箭!”

所有淬了毒、为了穿过铁网而特制的利箭携着仇恨飕飕的射向了江琪,却攻不破她混着内功的剑气圈,纷纷被打落在地。有的还被打回射箭人的身上,反而让庆历帝损失了人手。

一波攻击完毕,并未收获应有的效果。负责指挥的将领喊道:“准备!”

有人给庆历帝等人呈上解药,递上了湿布。庆历帝摘下了头盔,以湿布捂住口鼻,其他士兵同样用湿布包住口鼻,在脑后打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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