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口紧张的气体呼出,吹动了江琪脑后的发丝。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匕首陡然调转方向,江琪像闪电般跃起,利刃刺向身后,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嗖的弹射出去。

饶是雪巫留了五分警惕,及时后退,还是被哧的一声划破衣袍,又生生受了江琪一掌,如鲤鱼打挺、雁鸟出岫,奇巧无比的向上飞窜出去。

雪巫所站之处就是唯一的生门,江琪等的就是这时机,她借着雪巫遁逃的一瞬间,自这生门之处鸿鹄高飞,冲出了整个事先埋伏好的圈套里,落在了高高的翘檐上,回望下方。

在一阵飕飕砰砰叮叮当当的兵器响声里,方才的迷雾、树林、江水……统统不见了。

还是在驿馆,她刚才所呆之地正是驿馆的庭院中心,只是早已布满了机关暗弩。密密麻麻的利箭插满方寸之地,地下生生的长出了无数的利齿钉床,一张巨大无比的铁网从天而降,盖住了她方才逃离的地方,就晚了一步,铁网没有网住目标。

一片被割破的衣袖飘飘忽忽的落在地上,雪巫还是那副兜帽黑衣从头包裹到脚的打扮,与江琪各自占据一片飞檐,遥遥对峙。

“哼,你从一开始就防着本座,假装被迷惑,伺机找出破绽,本座倒小瞧了你!离魂之药、离魂之术对你没用。”

“装神弄鬼的伎俩!劳你解开了我的心结。”江琪嫌弃的一甩,那把无用的匕首铛铛的掉下去。仿佛刚才那个痛哭流涕的江琪只是错觉,现在的这个才是真正的她。

雪巫不指望在驿馆就能拿下她,也不欲恋战,故言:“江琪,本座不屑与晚辈动手,况且你的人还在我手上,我给你一个时辰解决你和萧家的事,一个时辰后,你不来皇宫,那两姐妹也就别活了。”

言毕,他飞身而去。

江琪任他逃走,她的目标是萧家人。

后院里,月光透过树干,婆娑的投影在一个人身上,正是许久不见的九术。自从当众表明护佑定王府众人后,他销声匿迹了许久,但显然对江琪的动向了如指掌。

江琪自风中落下,见到九术在此,并不觉意外。

“你来了多久?”她问。

“很久了。方才看到你为噩梦所困,我觉得你不需要我的帮忙,故而没有出手。”他说。他尊重她的过去,她的噩梦需要自己醒过来。

“你不该来的,今夜你我会成敌人,我不会放过赵家。”

“不会。是你,我们就不会成为敌人。”他的眼里有月光,为她而柔情似水。

她越过他,向里走。

“江琪,”他唤住她。

“你是要给我第三次警告吗?”

他突然不合时宜的笑了:“如果警告一次、两次都无用,第三次也不需要了。我只是想说,无论你做什么,希望你不后悔。”

她倏然转身,直视他的眼睛,平静而坚定:“我不会后悔。从我娘亲死去,我忍了十年。从我下鹰鹫山,隐国师与我约法三章,我忍了五年。我忍够了。”

“你不在乎天下人的看法?”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我江琪,从不欠别人,也不要别人欠我,自然从不后悔。”

从雪巫告知萧昭贤的死讯开始,萧家父子就预知了自己的末路来临。她连无辜的昭贤都不放过,又怎么会放过他们。他们不能再对她手下留情了。

是以,当房门推开,澄澈的月光照着一个人影而来,垂头丧气的两人没有半分惊讶。

形销骨立的齐王站起身来,恨恨的冷眼剜着来人,按捺不住胸口的郁结。

“孽子,孽子!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杀了你。你敢杀了昭贤,杀了你的亲哥哥,你会遭报应的,你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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