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头道:“起初我们凤凰落为盗回朱由榔的尸首,几近倾巢,得手之后,瞎子遭得吴军埋伏,身受重创,只得逃进山中,被你父亲打猎时所救。瞎子在你家养伤之时,知道了你们姐弟都同是非常难得的阴辰人,他知你们二人对我将来的光复大业必有帮助,便杀了你父母,剜取了你的四肢肉六腑血,扒了你弟弟的皮,以备用时之需,不想”言犹在口,荷心却已不可忍耐,举手猛就一拳,嘶吼道:“畜生,你们都是畜生。”再欲挥打,却给张画师和辛铁风拦止下了。

张画师道:“女娃子先勿激动,且听他说完再打不迟。”

曾老头张口噗出一口鲜血,脸上僵笑了笑,接下道:“不想归山不久,你便有了用武之处。当年我嗾使酒老鬼要天王灭了历家满宅,可天王深怀妇人之仁,不愿牵连太多无辜,没有办法之下,我和瞎子会集阴阳双尸,四人乔装易面,寻机便要杀了他,可是最终还是给他重伤逃走了,不过此后他再也没有出现,我们还自以为他已伤重而亡,实想不到二十年来你就一直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说至此处,双目不免看向裹衣人,甚有些怒气,但随即一瞬,又复和缓道:“没了天王这个碍手碍脚的人在前,我便无所顾忌多了,可是历家毕竟是一方头脸人物,稍不谨慎,便易招得官府的注意,筹思之下,瞎子终于想出一条妙策,他买通了历府中的一名丫鬟,要她每餐在历小姐的饭食中悄悄把你搁进,果不出半月,就传出历小姐怀了一个鬼婴,如此一来,我们行事可实方便不少。”

荷心道:“我既是鬼婴降世,历家应当人见杀之,怎又会被师父所收养?”

曾老头道:“此间因由我也不甚了解,我不知道南阳老儿为什要收留你,不过瞎子买通的那个丫鬟曾报来讯息,说历小姐在下棺前曾写过一封信笺托人送往南阳观,我猜她极是生了恻隐之心,求南阳老儿施救你。”

想到亲生父母惨死刀下,寄母又对自己如此,实难饰心中悲痛,眼眶一红,哽咽着道:“当日她一路扛着我到了张大哥家院,我却不及看清她的慈容祥貌,此时她已是一把尘灰,实难再见”珠泪如雨,簌簌下来。

曾老头道:“事情我都以讲得很是清楚,你们要问的亦都问了,就赶快动手杀了我吧!”双目一闭,只待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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