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站直了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狠狠压到胸口,不顾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口会给她怎样惊奇的体验,深吻落在她的头顶。
“听话。”
言致有挺多话要说,却被他捂得开不了口,只好动了动头,瓮声回了个“嗯。”
傍晚时,叶乾带着出征的秦元静三万兵和七八条破败不堪的战船回来了,每个人都很狼狈,面上带着掩饰不了的落寞和丧气。
言致从小船里飞跃而出,她穿着红裙青衫的常服,长发在脑后编了个辫子,手无寸铁,面上还带了笑。
秦元静垂头丧气的蹲在湖边,盔甲只剩了几块附身的轻铠,内袍和头发湿哒哒的滴着水。
他想起出发前,将军只说了一句话,“输赢不论,尽量把人都给我带回来。”
那时他是多么不服,昂着下巴表示他一定会拿下员阳,打响他们剿灭叛军的第一战。
可是叛军对水战的了解,远胜过他们许多,那神鬼莫测的水鬼们,他们才刚刚靠近就被凿破了三条船,毫不犹豫的火箭火炮火蒺藜齐发,若不是他登时想起了将军的话,命人跳船逃生,又迅速后撤,对方也没有穷追的意思,叶乾又带了三条船在外接应。
他们可能会回不来。
将军费尽心血,给他们找最好的游水师傅,给他们造船,给他们换新甲冬衣,甚至把每个人的佩刀都重新打造了。
可是他们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言致挑眉看他捂着脸蹲在那儿,头越埋越低,隐隐有哭声传出来,事实上,从战船上下来的将士们基本上和他都是一个样子。
她一巴掌拍到死活要跟着出战的叶坤头上,再一脚踢了下秦元静的胳膊,冷声道:“哭什么哭,这一战输了,回来继续练,下一战赢回来不就是了,能活着回来,便能证明你们这段日子还算学有所成,没辜负我找的师傅们。”
“但游水好学,水战却不好打,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们骄兵必败,人家在千湖水域横行了多少年,你们才上船多久,两三月前你们上船时还吐得昏天暗地,就不要妄想三个月能突然变身天兵天将。”
“行了,爬起来去喝药换衣裳,明早卯时起来操练,你,你们,都给我反思一下这水战攻城要如何打,怎么才能上得了员阳城前那块地,想不出来,就不要在我跟前晃。”
“起来,都滚回去。”
秦元静抬起头,满脸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海水混着灰尘的脏污,哼哼唧唧地说道:“将军,对不起。”
“我不想听对不起,我只想听,城破了。”
话落,言致提步往前走,一直到叶乾身边,蹙眉问道:“可看到叛军的战船了?”
“以外观而言,体量偏小,一船约莫能装五十来人,但船体尽覆铁,船头尖利,十分适合在浅滩窄河行进,在作战中的冲击力也不可小觑,未见有大船,末将斗胆猜测,叛军大船可能配备有大量火器,员阳城中的火药威力,元静他们已经体会过了。”
叶乾细细地将自己所知所得都汇报与她,言致点点头,“你一直参与军师造船一事,以你之见,我们的新战船比叛军的如何?”
提到新战船,叶乾整个人都是一激灵,仿佛注入了金光一样自信激扬,“军师真乃神人也,军师所造之船,船体坚固,行船快速,所装火器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待我们新战船造成,必能所向披靡。”
“叶将军很佩服军师?”
“军师有造世之能,治世之才。”
言致微扬下巴,傲然一笑,他当得这样的称赞。
于是她没有看见叶乾皱眉疑惑的样子,叶乾也没有看见她凝住不能继续扬起的笑容。
“今日兵士确无伤亡?”
叶乾明白她的顾虑,她要磨炼水军,却也不能拿命去磨。
“我点过了,确实没有,有不少忽然入水脚抽筋不能浮水的,我一个不落都救了起来,估计叛军也想摸清我们的底细,故而并未穷追,下一次恐怕就会有伤亡了。”
言致侧头挑眉,问道:“叶将军如此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吗?叛军会有准备,我军便不能更强?半月后发动第二次进攻,届时可试用新火器。”
“在此半月内,我希望每一个将士,都将从此地到员阳城的水底给我摸熟了,从员阳城下水域给我带块石头回来,若有一人未做到,那便延迟一日。”
语毕,言致一脚踩进水里,径直往破烂不堪的战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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