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是没想到,大过年的你上来就来我家蹭饭,珍藏的几坛好酒恐怕要留不到明年了果然当初蹭你的,终究要还回来。”
“我!”何瑾满心的憋闷,一路上的担心受怕就全爆发了出来,拍案大喝道:“在伯父的心中,小侄难道就是个饭桶不成,只会惦记伯父的一顿饭?”
“那老夫就不用招待了?”
“不行!”何瑾就更怒了,气急败坏道:“不仅要招待,还要用最高的规格,伯父要弥补我的精神损失!”
张懋这下无话可说,可那嫌弃的眼神儿,分明在反问:还说你不是饭桶,不惦记我家的饭?
于是,两柱香时间后,何瑾举着一直羊腿吃得满嘴流油。
然后在张懋心疼的眼神下,又狠狠灌了一口甘冽的美酒后,才开口问道:“陛下如此急切召我回来,就是因为山东那边又地震了?”
何瑾回忆了一番,记起弘治十七年的时候,的确有这么一档子事。
还是大学士李东阳去曲阜祭孔后,给弘治皇帝发了一封言辞悲切的奏疏。言山东非但发生了地震,且三年来未见一丝雨水,沿途亢旱、流亡载道,朝廷必然要防患于未然
只是此事不是说何瑾不痛心,只是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
“并非只是如此”张懋也跟着喝了一口,明显抱着美酒不能全被何瑾糟蹋了的心思,才继续言道:“还有去年江浙的大风潮,你该有印象吧?年底救灾任务总算达成了,可灾后抚恤一事,却还没个头绪。”
“另外,边关那里好像也不稳。鞑靼达延汗眼见塞外部落,皆被大明商业沾染笼络,再度聚盟,意欲挥军南下”
“我老老丈人他疯了?”
听到这个消息,何瑾就有些吃惊,道:“去年我还听张彩汇报,大明的生意早已流通鞑靼各部,老老丈人这么胡来,是要自取灭亡不成?”
“不是,他挥军打出的旗号,就是要铲除你这奸佞!”说起这个,张懋忍不住笑了,道:“忘了当初你制定的分销等级策略?鞑靼各部可是最晚同大明贸易的,所以不但要忍受咱大明的不平等贸易条件,还要被你丈人组起的商业同盟剥削。”
这下,何瑾就明白了:哦,原来是赔本买卖做多了,终于反过劲儿了。只是那些蒙古汉子玩不转生意就要打要杀,真的好干脆暴力。
然后又听张懋说了些让人头疼的国事,何瑾都觉得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但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就放下心来了:哎呀,弄得如此神神秘秘,还以为弘治大叔要搞何瑾跌倒、厚照吃饱这卸磨杀驴的戏码呢。
果然,大明朝还是比后面那一任强多了。尤其历史上留下美名的弘治皇帝,也不是那种过河拆桥之人。
之所以不让丘聚告诉自己是何事,应该是因为事情太多了,一时也说不清的缘故。
虚惊一场,完全虚惊一场。
只是这么多的国事,没一件是跟自己有关的。急急忙忙地将自己喊回来商议,是不是有些
何瑾不知如何形容这感觉,反正就是觉得不对劲。然后,就问了一下张懋,道:“伯父,为何偏偏是我?”
张懋闻言,当时牛眼一瞪,道:“你小子真是身在局中不自知,这么多的国事,说到底还是离不开钱。可整个大明朝堂,论搞钱的本事儿,谁还有你厉害?”
一听这个,何瑾登时就高兴了:“哎呀伯父,这事儿要低调低”可话刚说到这里,他那张笑呵呵的脸,忽然就凝固了。
因为这一瞬,他终于明白弘治皇帝为何要将自己召回来,且还不说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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