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皇上冷冷的说。
内侍大监匍匐在地,浑身筛糠一样颤抖,涕泪横流的说:“小人冤枉,冤枉呀!”
当啷一声,皇上把银亮的宝剑扔到雷怖儿的脚下,又说了一遍:“杀了他!”
雷怖儿本是因为听说厉王在北麓州谋反而来觐见皇上的,没想到却遇到了这样的场景。
虽说内侍大监因为雷怖儿不肯救他的徒弟,而跟雷怖儿决裂,但雷怖儿对他并无什么仇恨,且在雷怖儿看来,内侍大监平日也是尽心尽力的伺候皇上,不至于此。
“微臣斗胆问一句,皇上缘何要治罪内侍大监?”雷怖儿问道。
“为何?他弄丢了朕的宝镜!弄丢了!就是仙事营进贡的那面!宝镜!”皇上语句混乱的说着,声音竟一会儿低沉一会尖锐,象是出自两个不同的人之口。
雷怖儿弯腰拾起了地上的剑,但仍显犹豫,并未立刻刺杀内侍大监。
“冤枉呀,小人冤枉,小人清理寝宫之时,宝镜就已经不见了!”内侍大监喊道。
“还不快动手!雷怖儿,你要抗旨不遵么?”皇上说道。
雷怖儿心里一惊,以往皇上从不会直接叫自己的名字,而是称呼自己的御赐名号“青麟”。
已经绝望的内侍大监突然转身扑到雷怖儿脚下,喊道:“大将军,皇已非皇,他中了仙邪!被冉妃的魂附了……”附了身的“身”字还没说出来,雷怖儿手里的剑就毫不犹豫的刺穿的他的身体。
内侍大监瞪大眼睛,吐了两口血沫,便断了气。
弄丢了宝镜也许罪不至死,但是敢在此说“皇已非皇”就该死,即使真的是“皇已非皇”,也不能由这个奴才说出来。
雷怖儿拨出剑,一道血柱飞溅到皇上的身上,皇上略微一怔,突然抓住雷怖儿的手道:“青麟,你要赶快娶妻生子!娶妻生子!”
雷怖儿并不知道皇上现在身体里二魂争斗的状况,更不明白这“娶妻生子”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由于眼前血光飞溅的场景令冉妃的灵魂稍有退缩,皇上的灵魂得以占据主导,才能对雷怖儿说出这句“暗语”,他要告诉雷怖儿一个重要的信息,一个不能让冉妃知道的重要信息。
但很快,冉妃的灵魂又融汇了又回来,皇上就又变回了疯癫不可理喻的样子。雷怖儿也只好识趣的告退了。
又逢丑时,皇上与冉妃的灵魂争斗一如既往的在深幽的寝宫上演。只是今日的比以往更加剧烈:那个不正常扭动的肢体,竟然手里拿着把匕首,挥来舞去。
原来皇上的灵魂想拿着匕首去了结了太子,冉妃的灵魂当然不肯,她干脆想让皇上自杀,这样皇位顺理成章的就会传给太子,皇上的灵魂当然也不肯。
皇上的嘴里发出男女交织的奇怪声音,含混不清的咕哝着,手臂乱舞,手中的匕首划破空气,留下一道道寒光。
“锵锵锵,薄暮潜入何氏园,伏莽以探邪所在,月升乍问人语声,葛衣二人悄来饮……”一阵清脆悦耳的歌声从寝宫黑暗的一角传来,皇上的身体停止了动作,眼珠也不再乱转,而是定睛向歌声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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