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规中矩的奉贤宅王倪祐的宅第,王倪祐的御赐字号为“奉贤”,中规中矩的乌头门。
王家的仆人引着雷怖儿向里走,雷怖儿的身后跟着他的老管家鹤平。
迎面竟然遇上了自内向外走出来的詹奎。
“雷大将军,”詹奎向雷怖儿一拱手,接着凑到跟前故作神秘的说:“您也是为了王大人家的仙奴来的吧,可惜呀,晚了一步,被在下捷足先登啦,哈哈,对不住,对不住哈!”言罢便拂袖而去了。
雷怖儿被詹奎说的一头雾水,没想到走进后院,王倪祐见了他竟然也说:“雷大将军是为了我的仙奴而来吧,可惜晚了一步,被詹大人捷足先登了”
王倪祐在内院一役摔断了身上大部分的筋骨,被人从死尸堆里刨出来,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只是他自颈部以下都无法动弹,只能固定在轮椅上,吃喝拉撒都得靠人伺候。
王倪祐的轮椅停在后院一个水池边的亭子里,雷怖儿与他相对而坐,略带同情的看着这个惨遭劫难的老人,说道:“王大人,在下并非为了您的仙奴而来。前一阵怕影响大人养病,所以一直没敢到府上叨扰,这几日,听说大人的身体已大有好转,特来探望。”
说着又让鹤平把带来的补品交给了王倪祐的仆从。
王倪祐似乎对雷怖儿的关心略有感动,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凄然的微笑。
东拉西扯的聊了几句天,趁着气氛融洽,雷怖儿故做不经意的问道:“王大人,临终继位那日在皇上的寝殿里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令皇上瞬间病气消,重显神威呢?”
王倪祐并未作答,而是让自己的仆从带鹤平下去取给雷怖儿的回礼,显然用意是为了屏退旁人。
王倪祐看着雷怖儿,发自肺腑的道:“我虽苟延残喘,但也大概活不了多久,若不是在世间还有羁绊,也不会如此挣扎求生。”说到此处,眼神不由的瞥向亭子下方的水池,池水在无风的时候泛起水花与涟漪,水面之下,似乎有人的身影游来游去。
王倪祐接着说道:“大将军不同,正值盛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万事当然要早做筹谋。今天你既然问起这事,我也就如实相告。临终即位那天,我几度昏厥,很多事记不太清。但有一件,可以肯定。现在的皇上已经不是真正的皇上了!”
雷怖儿听了心中一惊,忙问道:“此话怎讲?”
“有些人说,皇上当初只是装病,并非真病,为了试出臣子忠孝的真假,也为了铲除厉王与太子党羽。但你我都是皇上近前之人,真病假病,咱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古生老病死是不可逆的天命,想当初太载上皇广纳仙奴炼取长生丹,最后也没有比常人多活几年。起死回生必有蹊跷,也必是中了仙邪之道!”
“仙邪之道?”雷怖儿皱着眉努力思忖:“据在下所知,没有哪个仙有回天的法术,我家的唤仙奴名虽可将死尸短暂复生,但复活的尸体有身无魂,不过是僵尸,而且也只能存活一个时辰。象皇上这样的情况”
“其实此事,大将军不应该问我,应该去问皇上跟前的小六。”王倪祐说,“临终继位那天,他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给皇上喝下了不知名的液体,后来,皇上就起死回生了”
事情果然内有蹊跷,但问题回到了小六身上,怎样才能让这个皇上的死忠吐露真情呢?
鹤平与王倪祐的仆从回到了亭子里,就在雷怖儿准备起身离开时,王倪祐突然又说了一句:“记得有一次,皇上曾问我:你觉得青麟雷怖儿的字号与朕长得可像?”
王倪祐给雷怖儿的回礼比雷怖儿送的那几罐子品值钱多了,回到雷怖儿的宅邸后,鹤平捧着这值钱的回礼,小心翼翼的问雷怖儿:“大将军,您看这礼品,咱们要不要给常平额驸送过去?”
“什么?”雷怖儿不解的看着鹤平,这老管家做事向来条理清晰、沉稳有序,怎么现在突然提起常平额驸这么个人来。
雷怖儿不解的问:“他现在不是在仙事营当司营呢么?我与他素无来往,送礼作甚?”
“大将军,您难道不知道么,最近三个月入世的仙格外的多,皇上下旨除紫道上仙要送到宫里外,其他的就按官爵品位分发。现在正该轮到正一品的,但和您一样同为正一品的官员有将近三十位,谁先挑谁后挑可就大有不同了。那常平额驸是个贪财的,为了能得到好仙奴,好多官员都给他送了礼,也就您,一直对他不理不睬,这不,连那个銮仪卫负责皇上銮驾出行等事宜的大臣都排到您前面去了,昨儿个刚得了个凶猛的仙奴”
“哼”雷怖儿冷哼一声,道:“家里养那么多仙奴难道就是好事儿么?这个常平额驸把好端端的仙事弄成了买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咱们现在有胄和唤已经足够,现在就算他给我仙奴我也不一定要!”
鹤平连忙恭敬的回道:“小奴明白,以后再不会提及此事了。”
雷怖儿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交待鹤平道:“找人给内侍大监代个话,小六在临终即位之前曾失踪过一段时间,请他查一下小六到底去哪儿了。”
鹤平应声而出,雷怖儿又陷入深思,但想的并不是小六的事,而是王倪祐在他走之前说那句没头没脑的话。
“记得有一次,皇上曾问我:你觉得青麟雷怖儿的字号与朕长得可像?”
难道,自己的身世真如坊间的流传,是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命这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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