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一是秦浅刚回来,还有池家内部的人需要她应付,不能够被人抓住太多的把柄,所以让他出面二是也了解他,这件事,是他心里的结。

如果不是因为封吟,喻笙不会遇险,就不会因此不能怀孕即便封吟设计他,他也不会同意和封吟结婚,伤了喻笙的心。

如果没有那一次的事,也许他和喻笙已经开始忙碌婚礼,准备着要一堆孩子,过着所有人向往的幸福人生。

而封吟,不管她是落魄狼狈,还是风光无限,随她的便。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既然有了这么多悲伤又难过的事,那么就不能够就这样过去。

他守护的宝贝受了伤害,他要十倍、百倍、千倍、万倍地还回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从谁而起,就从何结束。

闻言,封吟脸色一僵,满脸的震惊,许久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望着这个背抵着光,融在阴影里的男人,仿佛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恶魔。

他刚刚叫人打掉了她的孩子现在却又要永远地夺走她一个做母亲的权利!

“湛越!!”封吟一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瞪着前方的男人,嘶吼着。

“你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我妈怎么也是封家的二少奶奶,你敢这样对我,我妈妈,我爷爷,封家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知道吗?”湛越吸了一口烟,“你母亲已经死了。”

吞吐云雾,“还有,你已经被逐出封家,从封家族谱中除名了。”

他说得漫不经心,可是每一句话都像是利剑一样直直扎进人的心上头。

“你说什么?”

封吟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反复地问:“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乔慧一直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上次来看她的时候,还好好地和她说话的,怎么可能死了呢?

“你骗我!你一定是骗我的!”封吟想要抱住头,却动弹不得,只能闭着眼,不住地摇着头,“你是骗我的!”

湛越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湛越,你会有报应的!你会有报应的!”封吟眼眶不住地涌着泪水,满脸的泪痕,擦过地面又是满脸的灰。

“你不就是为了封喻笙报复吗?有本事你别让我活着出去!不然我一定会把她不能怀孕的事告诉所有的人,让她一辈子都没有人要,孤独终老!”

湛越冷冷扫了她一眼,掸了掸指间的烟灰,

“首先你要活着,才可以。”

男人起身,将烟扔在地上,皮鞋踩上去碾灭火星。

“放火。”

说完,他抬脚,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留下,阔步离开了烂尾楼。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些年来,也一直尽量手上少沾不干净的东西。

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沾。

身后的黑衣人放开了封吟,径直离开。

留下最后一个男人,从兜里拿出一盒火柴,轻轻地擦燃,落到地面上的汽油。

火星迅速燎原之势蔓延开来,一如不久前这栋楼那片火海一样。

在封吟的绝望中,男人转脚,隔着火焰,离开了她的视线。

因为秦初当时给薄勤晟买的礼物还没有给他。

想着马上要去护卫队了,也就少时间回来了,这礼物买也买了,一直放着不如先送了。

所以就约了薄老爷子。

谁知薄老爷子说是要和家里的小四去听音乐会。

秦浅隐约地记得,上次好像就是薄老爷子答应那个小四要去看话剧还是音乐会来着,给她撞黄了。

“那薄爷爷您陪四公子先去,我们改日再约。”秦浅笑道。

薄老爷子沉默了两秒后,又突然道,“不用,就今日!”

“可是四公子”

“无妨!他给了四张票,本来是我和他,还有你君然伯伯和伯母一起。我让你君然伯伯和伯母别去了,你和小初来一起。这样刚好。”

秦浅一听,“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老爷子满不在意,“反正你君然伯伯和伯母也对这类东西没什么感觉,刚好给你和小初了,也省得他们去遭罪。”

秦浅:

这大概就是亲生的吧。

“那就这样说定了!一会儿我叫人把票给小初和你送过去,到时候音乐厅见。”说完,老爷子像是怕秦浅拒绝一般,匆匆地挂了电话。

秦浅拿着手机有些哭笑不得。

转念一想,也好,越是临近宴会那天,就越是忙碌。

这个时候,带秦初去见了刚好,省得后面没有时间带他去。

晚上,秦浅就带着秦初去了音乐会。

因为中途遇到堵车,去得有点晚了,薄老爷子已经入场了。

好在,在音乐会开始之前,她和秦初找到了位置。

薄家四公子,是薄家老二的幺子薄清勉,人如其名,温润如玉的一谦谦公子。

就看他这不是音乐会就是歌舞剧的,就能够看得出他从头到脚的艺术细胞。

他比秦浅年长一岁,小的时候,没少被秦浅欺负。

一别多年,都成熟了许多,不见当年的文弱。

“好久不见。”薄清勉起身,温润浅笑和他打招呼。

“清勉哥。”秦浅朝他点了点头,推了推秦初,“小初,叫伯伯。”

“伯伯好。”秦初乖巧地叫了一声,然后转头小声地唤:“曾爷爷好。”

“哎!”薄老爷子的脸笑得像是一朵花开,连忙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小初快来,和曾爷爷一起坐。”

秦初蹬着小腿爬上去,端正地坐好。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听音乐会,所以小家伙坐好后,有点拘谨。

薄清勉看着小家伙绷紧的小脸蛋,趁着音乐会还没有开始,探头越过薄勤晟,小声地和他说:“别紧张,没什么好看的。你可以闭上眼睛,听着好听就跟着节律摇摇头也可以,听着睡觉也不错。”

“真的?”经过薄清勉这么一说,小家伙似乎放松了不少,睁大一双漂亮的眼睛,望着他,眨巴眨巴,天真可爱。

这可爱模样,看得薄清勉心头一软,笑道,“当然。”

音乐会很快就开始了。

秦初十分听话地,竟然按照薄清勉的话闭上了眼睛。

不过倒是没有睡着,听得还可以说是津津有味的。

秦初听着音乐会,一旁的薄老爷子全程慈祥的目光都没有从身旁这个可爱的小家伙身上移开过。

音乐会后,等大家都先离开,薄老爷子才起身。

然后弯下腰牵过小家伙的手,“怎么样,小初,听着如何?”

“嗯”秦初歪着脑袋,皱着小小的眉头认真地思索,然后才回答,“小初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感觉很好听,听着很舒服就是了。”

对于这个粗暴简单又最直接的回答,倒是让薄老爷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一旁的薄清勉也不觉得这个回答有什么伤大雅的,反而低笑点头,“小初说得很对。”

四个人从音乐厅走出来,本来秦浅是准备让秦初送了礼物就和薄老爷子告别的。

可刚到门口,薄老爷子就蹲下身问秦初,“小初饿不饿?要不和曾爷爷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回家呀?”

秦初想着礼物还没送呢!

这里人多,不好拿出来给老爷爷,如果有个地方,就只有他们几个人,也好把礼物送给老爷爷,就点了点头说:“好!”

听到这个回答,老爷子高兴极了,连忙让薄清勉带他们到最近的甜品店。

他也是偶尔来一次音乐厅陪这个小孙子,来了就直接走了。

这块儿就数薄清勉最熟了,所以老爷子就直接让他带路。

四个人,老爷子牵着秦初的手走在最前头。

薄清勉和秦浅跟在后面,到了路口和老爷子说往哪边走。

“听说你回来好一阵了,一直都没有机会和你吃个饭。”薄清勉清声开口,“上次你到家里,刚好我不在,不然还能和你好好叙个旧。”

当初薄清勉属于和她同一批进的护卫队学习,薄清勉长相文弱书生,所以就老被秦浅欺负。

又加上秦浅在薄家也是受宠的,所以不管是在护卫队,还是在薄家,都是只能被欺负,也没有人能够给他“伸张正义”什么的。

不过好在薄清勉也不小肚鸡肠,长大了,小时候的那些事,转头也就不在意了。

偶尔提起,还觉得小的时候有些可爱好玩儿。

“现在也不晚。”

薄清勉典型的只爱自由,不爱家产的公子,所以和他相处也最平心静气。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不走了。”

“不走挺好的。躲不过的,总不如接受。没准也能过出另一种你想要的日子。”

秦浅轻笑一声,“是呢。”

她现在就是试着走一走,这么一条路。

看她能不能接受之后,过出另一种她想要的未来呢?

她望着前方,眼睛没有聚焦,像是穿破了时光,看到了某些拥有巨大可能性的未来。

一个空空荡荡的房间。

房间内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椅子,什么摆设都没有。

就只有一个小窗,透进了些许的微光。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借着微光,隐隐约约,看到她面目全非。

女人悠悠转醒,好一会儿仿佛才缓过来。

“醒了?”

听到动静,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突然开口。

惊得床上的女人一哆嗦。

“你是谁?”一开口,嗓音沙哑难听。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封吟抿唇未语。

“你知道你母亲怎么死的吗?”椅子上的男人声音有几分粗犷,带着冷,“听说你母亲当时可以抢救过来的,可是池清浅和湛越非不让救你知道的,封家向来偏爱的是谁,也就顺势,放弃了你母亲的治疗。”

“你帮我做事,我救你,帮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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