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

喻笙走的这一天,只有秦浅和秦初两个人去送她。

说是喻容怕自己临到跟前儿又舍不得了,不让喻笙走,所以就索性没有出门。

“过去了,有什么事一个人不好处理的,一定要跟我联系。”秦浅一再叮嘱,“还有我给你的那几个号码,你都可以存着,要是遇到不好告诉家里的事,你直接找他们。”

“这些朋友,我都打过招呼了,放心,都是自己人。”

“安啦!”喻笙无奈地白了她一眼,“拜托,我是去学习的,不是去打架斗殴的,怎么说的我就那么不省心似的。”

“对了,还有一个你要注意。但凡你去,就不要说你去过嵘城,也不要讲你认识秦浅、秦初和秦觉。”

以前意大利不会有什么,但是经过奥兰多的事之后,还是给喻笙提个醒的好。

面对喻笙疑惑的眼神,秦浅说,“具体的事情,等我之后邮件给你。你就是这样记住就好。”

“行!没问题!”喻笙应下。

她慨叹一声,“好了,我走了。你自个儿好好的。”

“可别等我回来的时候,还孤家寡人一个。”喻笙拍了拍她的肩,“等你给我发邮件的,我也给你发个好东西。”

她去找翟钧霖的时候,可没忘记录音这回事。

见她离开,秦浅忍不住地叫到:“喻笙。”

“干嘛?”她从包里拿出护照和机票,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你说,还有机会和可能吗?”

秦浅没有说什么事,她皱着眉头,担忧地望着喻笙。

喻笙只是怔了一下,眼底有一瞬间的黯然,扯了扯唇角,没有回答:“好好照顾自己。”

有吗?

也许有吧。

如果那个男人能够与她坦诚,如果那个时候她还有不顾一切的那种觉悟,兴许就有吧。

她就着拿机票和护照的手又拍了一下秦浅的肩,转过身朝检票口走去。

转身之际,她的目光还是情不自禁地扫了一眼大厅。

她转过身,背对着秦浅扬了扬手,朝检票口走去。

直到看到她进了检票口,秦浅才离开。

她转身撤开脚步,看到了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的男人。

“走了。”

秦浅上前,轻声地说。

男人这才收回目光,朝一旁走去。

他走在前面,秦浅落后他一步跟着。

走到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前,男人顿住了脚步,面朝落地窗望着窗外的飞机场,抬手看了一眼腕表。

然后再抬头眺望着窗外。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眺望着远方。

直到一架飞机滑过轨道,飞上天空,在湛蓝的天空掠出一道划痕。

喻笙的飞机起飞了。

她离开了澎城,去了另一个国家。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可还是没能够和她在一起。

不仅没有能够在一起,还把她推向了更远的距离。

湛越凝眸,一直望着天空中那道还未褪去的划痕,如同追逐着某人的身影。

“一辈子那么长。”他说。

没关系的,他可以等。

“万一,她遇到了另一个人,也爱她,宠她,不嫌弃,不介意,她也恰好喜欢上了那个人你怎么办?”

湛越望着天空中渐淡的乳白。

他没有说话,沉默着。

怎么办?

不会的。

天涯海角,她都是他的。

从机场出来,一到门口,就看见了站立在车旁的男人。

他伫立在车旁,也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仿佛再久他也会站下去。

湛越目光掠过那道颀长的身影,侧脸看了秦浅一眼。

说了句“你忙”,就上了旁边的林肯。

男人站在原地,望着她,没有上前,但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却也从未移开。

程惜从旁边的车下来,走到秦浅的身边。

不过她没有催促,只是等在一旁。

“程惜,你先上车。”

秦浅抬脚朝男人走过去。

“喻笙告诉你的?”

男人点头,“她说她今天出国,你会来送她。”

现在秦浅的行程属于绝密,除了程惜,和一些固定的绝对必要的行程,没有人知道秦浅下一刻会去哪里,一个小时后又在哪里。

就像喻笙今天出国,如果不是喻笙说的,也没有人能够知道。

哪怕知道他们关系相近,也不一定会来送。

男人打开车门,抬了抬手。

秦浅抿唇顿了一秒,弯腰钻了进去。

翟钧霖跟着上车,车缓缓启动,朝前行驶。

两人一路都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秦浅没有问,要去哪里?

翟钧霖也没有说他们的目的地。

秦方就开着车,像是随意地在澎城没有目的地地逛着。

秦浅看见,在这段时间里,秦方已经绕着这个广场的开了两圈了,这是第三圈了。

因为这是她第三次看到了广场前喷水池前的那个雕塑。

她没有开口点破,翟钧霖也没有开口。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

甚至再心底深处,都希望这条路可以一直这样绕下去,久一点多好。

倒是一直跟在后面的程惜被转懵了,不明白前面的这人究竟是要做什么。

“什么时候有空带秦初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也不知道是转的第多少圈,翟钧霖缓缓开口。

“好。我会和秦初说的。”

她数着窗外的路灯,“你什么时候有空,确定好时间,我会派人送他过去的。如果你想留下他住几天,也可以。不过需要池家的管家陪同。”

她的意思很明白了,她会送秦初过来,什么时候他有空,就把秦初送过来。

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不参与。

翟钧霖沉默思忖了片刻,最后说了一句,“好。”

顿了顿,“你要去哪里?回池家,还是?”

“没关系,你让秦方靠边停下就行。”池家的规矩,她自然是不会忘的。

如果一起出来,除非是他们做主子的安排管家去做其他的事,或者直接让管家离开,不然管家会一直跟在身边的。

她刚才和程惜说的是,先上车。

所以不用秦浅再嘱咐什么,不管翟钧霖载着她去哪里,程惜都会在后面一直跟着。

不等翟钧霖说什么,她直接说道:“有人会来接我。”

几秒后,又还补充到,“池家那边,你不要去。如果你想秦初了,什么时候都可以,我叫人送他出来。”

毕竟翟钧霖的身份特殊,作为她的前夫,出现在池家,会掀起多少暗潮汹涌。

翟钧霖没有说什么,鼻音浓重地低低“嗯”了一声。

闻声,秦方打了一个转向,把车停靠在路边。

等秦浅下了车,秦方都没有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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