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走后,封安生在书房里坐了好久,才下的楼。
下楼的时候,喻笙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喻容拉着她,细细地检查她的伤口,越看越心疼。
虽然说这个女儿,平日里遇到什么,都叫喻笙对封吟多让让,别和封吟争。
可怎么的,都是自己生下的女儿,平时受点委屈,也就算了。
现在这儿,可是实打实的伤。
这喻容怎么受得了。
捧着那磨破了皮儿的手,眼里心里满是心疼。
一旁的乔慧站在一旁,望着喻笙那伤,和喻容那满脸的心疼,一时间也不是滋味。
封吟是她的女儿,喻笙是喻容的女儿平时,喻容不管什么都顾着她和封吟,她也不是说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如今封吟竟然做了这种对不起喻笙的事儿,饶是她再关心女儿,面对母女,也是有些羞愧的。
不敢吱声。
等到封安生下楼,乔慧立马上前,“噗通”一下就跪在了楼梯口,封安生的跟前。
“爸!这次是小吟犯了浑,犯了糊涂!她活该,她该罚!”
“可是爸,她怎么也是您的孙女,您难道真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在里面呆着吗?她现在是怀了孩子的人,不管那孩子是不是湛家的,但也有一半的血是我们封家的呀!她怀着身子,那里面多冷啊”
“爸!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等她回来,我一定狠下心来,狠狠地教训她,叫她不敢再有半分的越矩,安安生生的,不再出去惹祸!”
乔慧跪在封安生跟前,什么也顾不得了,一边说话,一边抹泪。
“这也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她教好。也是我害了她爸,您就给她一个机会吧。我一定做一个好的母亲,不再让她胡来!”
“求求您了,您就看在英瑞的面儿上,饶了小吟这一回吧。等她出来,您让她去岛上,出国,去哪儿都可以。”
“英瑞就她这么一个孩子,要是他还活着,怎么舍得她去受这份儿苦啊爸!您想想英瑞好不好?您救救她吧,别让她在里头呆着”
“儿媳妇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求过什么,今天儿媳妇求求您,求求您饶了小吟一回,去带她出来,好不好?”
乔慧一边说着,一边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一下一下地用力地“咚咚”作响。
看得封安生又是无奈又是心酸。
是啊,可不是他儿子英瑞唯一的孩子吗?
如若不然,他又怎么会明知道她有些坏习惯,但想着那是那不幸早早去了的儿子唯一的血脉,就不忍心责怪于她了。
可也偏生都是因为这些不忍与纵容,才是害了她啊。
乔慧说,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他又何尝是一个好的爷爷?
可事到如今,已无法挽回
封安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弓下腰,把乔慧扶起来。
见他这个动作,乔慧的泪眼中浮现出了惊喜与感动。
却不料下一秒,听见封安生怅然地说:“乔慧啊,晚了”
“不是爸狠心,是这次小吟做的,爸真的没有办法”
“怎么会没有办法呢?”一眨眼,泪就直接滑落,“爸怎么会没有办法呢?您是封家的家主,封家要去把一个人带出来,怎么就没有办法呢?”
这语气是悲伤,也是委屈,还有一种濒临绝望的沧桑。
她其实知道的,如果封安生生气地说不救封吟,他还是会心软去救封吟的。
但是封安生的语气是深深的以及无尽的无奈。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封安生看着几乎崩溃的乔慧,心中也不是滋味。
都是有孩子的人,怎么会不理解这种爱子之切。
“小吟差点要了池小姐儿子的命,还打了池小姐。现在她的身份不同,她只有一个要求,不能把小吟从里面捞出来。”
封安生顿了顿,缓缓道,“她让我在小吟和整个封家选,你知道的,我会怎么选,应该怎么选。”
他是封家的家主,应该什么事都从家族出发。
不能做出任何有损于家主利益的决定。
乔慧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地哑着嗓音开口:“难道她们池家就真的能把我们封家怎么样吗?”
“都是四大家族,他们池家是四大家族之首,不是没有原因和理由的。何况”封安生顿了顿,“你知道她父母吗?他父亲是嵘城的市长,人脉,关系,全部都在。她的母亲另嫁,继父是一家跨国企业的董事,就算他不动用池家的力量,哪怕她愿意回头说一声,都能动摇得了我们封家。”
“不是爸不疼小吟,爸一样疼。可这路是她自己走出来的,后悔也是没有用的。现在湛家那个孩子还在医院,湛家还没有找上门来,我们已经该十分的庆幸了。”
为了怕乔慧太过伤心难过,封安生顿了顿,“你放心,等过了这阵,我会叫人打点一下,她在里头不会太难过的。”
说完,他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拍了拍乔慧的肩,朝沙发走过去。
他看着靠在喻容肩头,由着喻容检查伤口的喻笙,喉结滚动,沙哑又沉痛。
封安生走上前,缓缓地蹲下身体,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缓缓地抬起颤抖的胳膊,慢慢地捧着她的双肩,泪水在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爷爷的阿笙”
脑海中全部都是秦浅刚才在书房里那一句一句的质问,一句一句的声讨,还有那个永远失去做母亲资格的事实
封安生哽咽地伸手将喻笙揽进自己的怀里,“爷爷让你受苦了”
喻笙靠在封安生怀里,明显感觉到老人今天的异样。
但她也只以为这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饶是他再厉害,也有软弱的时候。
所以她就没有多想,抬手轻轻地拍了拍老人的后背,将他扶起来,“没事的,爷爷,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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