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好一会儿后,还是喻容柔声解释,“这不出了这样的事,所以我们两家决定,就早些把婚事给办了。”
“出了什么样的事?”
“这”
大家也就更加不好说了,一看乔慧,面色也露出了尴尬。
乔慧封吟两母女,都是低下了头。
“出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吗?”喻笙的父亲,封英朝沉脸沉声,“你不就因为这事儿在屋子里关了那么久吗?既然知道,非要问出来。”
封家,是典型的慈母严父。
喻容温柔得不像话,处处顺着喻笙封英朝就是严厉的那一个,不过也都是在口头上充充胖子,一是他本来自己也是疼爱这个独女的,二是上头还有一个老爷子疼着,也不敢动手。
“那父亲的意思是要我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是吧?”
喻笙的语气也微凛,“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直说又抹了某些人的面子,到时候哭哭啼啼的说委屈!”
这话,针对性十分的强了。
可是这样,封吟也是要硬着头皮应下的,“阿笙妹妹说就是,你是最有发言权的。你有什么怨,有什么气,冲我发就是了,我不敢有任何怨言的。”
“小吟,她是妹妹,你是姐姐,就算你疼爱妹妹,也不用这般迁就与她。”封英朝有些看不过去,觉着这兄弟的孩子住在自己家,他本来应该好好照顾封吟的,谁知道自家女儿被宠得厉害,总是欺负于她。
自己又心疼孩子,没有办法严厉管教可每每看到封吟委屈哭泣,又觉得对不起那死去的兄弟,自责愧疚不已。
“婚,结,可以,没问题。”喻笙面色沉静地开口。
这话一说,乔慧便眸色一喜。
心想,只要让结,给她发发脾气,赔赔罪都是可以的。
等以后她家封吟当上了湛家的主母,有得她好看的!
谁知,喻笙下半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乔慧整张脸都僵住了。
“但是新娘也应该是我,不可能是封吟的。”
这话一出,又是一片沉默。
老爷子封安生一直都没有说话,望着喻笙,像是等着她开口。
不细看,还察觉不到老爷子眼底的浅浅笑意。
封安生是何许人也,四大家族之一的家主,封吟那点小把戏,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不过,总归也是自己的孙女,只要没有过那条线,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反正有他在,也没人能够欺负得了喻笙的。
顶多是气气她,给她长长记性。
不过这一回,他就是要看喻笙的态度了。
本来就是封家颜面的事,倘若喻笙逃避,他也不可能为了给她主持公道,不顾封家的颜面!何况尽管他是最疼爱喻笙的,但怎么说的,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不能在喻笙都不管不理的情况下,还去提点出头,这不是给旁人找话说吗?
“你这这就不对了?怎么还能你嫁?”乔慧这个时候是第一个发话的,立马就不乐意了。
“为什么不能我嫁?湛越他喜欢的是我,曾经和他订婚的也是我,不是我和他结婚,那要和谁?和你吗?还是和你女儿?”喻笙冷哼一声,面容轻蔑。
“还是说,小婶觉得,有些人爬了床,就觉得可以登堂入室了?”她手里捏着下人送上来的勺子,轻轻地转了转,懒懒散散地说,“男人嘛,总是有时候身不由己的,难不成这结了婚的,都要因为外头有狐狸精勾引就跟老公离婚吗?”
“坐稳了这正宫的位置,让那狐狸精没脸见人,再也不敢出来作妖,才是正道啊。你说呢,小婶?”
喻笙故意望着乔慧轻轻地笑着问她。
这刮耳刮子的话,说得乔慧脸都忍不住红了起来。
偏生,喻笙还轻轻地惊呼一声,“哎呀,小婶你脸怎么红了?我说的是那些不知廉耻的人,小婶儿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这些话,可不是以前喻笙说得出来的。
从前她都是气急了,张口闭口全部都是小贱人的。
说话骂人直白又直接。
这些话,还是她从于苒的小说里看来的。
那段时间,因为秦浅对于苒上心,她也没事儿做,就把于苒的小说也都翻出来看了看。
没想到这小丫头,倒是文里骂人的话不少,还挺有趣的。
当时随意记了两下,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这阿笙,不能这样啊!”乔慧就是红着脸,立马也反驳,“你姐姐和湛越都这样了,你这还不让她嫁给湛越,你让她以后怎么办啊?何况这大家都知道了,又不嫁了,叫人说出去,她怎么见人啊?”
乔慧面露尴尬难色,一眨眼,眼睛内就含着了泪水,眼汪汪的,看着委屈又难过,像是谁欺负得她没法再活似的,“阿笙,就算是平日里你不喜我和你姐姐,这是你姐姐一辈子的大事儿,也不能够这样对你姐姐。其他的,什么你姐姐都可以让给你,你这样对她,不是毁了她吗?”
喻笙以前只是觉得乔慧跟封吟一样,都是无病呻吟,都是爱装虚伪的白莲花。
但是也没想到,她还有颠倒黑白的这项技巧!
“小婶这就说的不对了。”喻笙扯了扯嘴角,“什么叫我毁了姐姐一辈子呀?”
“婶婶莫不是忘了,我和湛越可是宴请了澎城的世家都做见证来定了亲的。这澎城谁不知道湛越是我的未婚夫。”
“她封吟在知道湛越是我未婚夫的情况下,还爬湛越的床,她还有理了吗?再说了,你说大家都知道了,又不嫁了,叫人说出去,封吟怎么见人是吗?”
“那么请问小婶,澎城都知道湛越跟我订了婚,转身却娶了我姐姐,小婶和姐姐有没有想过,我这个做妹妹的以后要出去怎么见人?”
“小婶说这是封吟一辈子的大事,不能够这样对她。那么再请问小婶,这对我来说,就不是一辈子的大事吗?”喻笙突然也像是开了窍,也不来硬的了,眨眼就泪湿了眼底,带着哭腔问:“小婶和姐姐,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刚才还觉着是喻笙有些为难封吟了,但是话过了喻笙这一嘴,就让众人立马惊醒了过来,确实这都是封吟的问题。
这么一看,喻笙才是最大的受害者的!
“这阿笙你怎么可以这样讲你姐姐!”乔慧立马面红耳赤地反驳,“你不想想,那湛越可是在你姐姐房间里的,又不是你姐姐去湛越房间的。怎么能够把你姐姐说得那么的不堪呢?”
乔慧装作气得浑身发抖,“你若是不喜欢我们母女俩,我们走就是,但你也不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你这样诋毁你姐姐,好歹都是一家人,至于要说得这么绝吗?”
见乔慧这般气愤,就是封英朝虽然觉得喻笙说得没有错。
何况算起来,就是他女儿受了委屈,只不过是对自己弟弟的愧疚,不想让人觉得,他们欺负乔慧母女,孤儿寡母的,所以他也就忍了。
毕竟湛越那孩子,他一直都很中意,又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宠在手心,他也放心。
本来想着,出了这样的事,没有办法的办法,湛越要娶封吟,封吟若是喜欢,也算是对得起了死去的弟弟,只是这心里还是不是滋味的。
可就是不是滋味,活着的人,还不能为了死了的人让一步吗?
何况,见乔慧这般伤痛,封英朝再心痛自己的女儿,也没有办法不管不顾,只得出声呵斥,“小笙!”
“小婶自然是心疼姐姐的,但恐怕是小婶爱女心切忘记了。那天晚上,湛越是喝了酒,但是姐姐可是滴酒未沾的。”
“湛越当晚到我房间,和我说了晚安,才去的隔壁休息。都说是湛越去的封吟屋里,都觉得是他酒后乱性,那我就想问问,就算湛越是醉了,你一个清醒的人,还抵不过一个醉酒的人吗?”
见封吟和乔慧准备反驳,喻笙没有给他们两人这个机会,立马继续说道:“就算说是湛越在护卫队接受过训练,你一个弱女子抵抗不过,那么我就想问你,你嘴巴是被堵住了吗?还是说封家的人全部都耳聋了,听不到你的呼救?”
“怎么?晚上不知道叫人,第二天早上的尖叫声倒是中气十足,震耳发溃啊!”喻笙讽刺道。
这一通说,说得封吟和乔慧一下子白了脸,抿着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封安生看着喻笙冷静下来处理这件事,把每一个问题点,都一针见血。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喻笙不是发脾气任性地来闹事,而是条条分析,让人说不出半句不是来。
他差异中又是欣慰。
封安生一直都担心,这个孙女一直被宠着保护着,特别是被湛越护着,会滋养出惰性,变成一个傻姑娘。
现在看来,出点事,还能让她成长蜕变。
他觉得还不错。
虽然他还是很欣赏湛越这个孩子,他做自己的孙女婿也不错。
但封安生并不觉得,湛越是喻笙唯一的选择。
她希望自己最爱的孙女,可以变得更加优秀,只有她更优秀了,才会有更好的人到她的身边。
湛越固然好,可他希望即便没有了湛越,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其他的好的小伙子,她的孙女都配得上!
有,则珍惜没有,也不稀罕。
他封安生的掌心宝,值得拥有更好的!
“小笙说的小吟你有什么辩解的没有?”一直沉默着的封安生,在喻笙说完这些话之后,才终于开了口。
封吟沉默着,抿唇一直不吭声。
封安生又重复地唤了她一声,“小吟。”
不过这一声,明显的声调沉了沉,带着几分愠怒。
这一句带着严厉的低唤,让封吟的身体轻轻地一颤抖。
随即,“啪嗒”的一声,封吟的眼泪落在了大理石的桌面上。
“爷爷,我知道您一直都喜欢阿笙妹妹,什么好的都给她。我知道,我没有爸爸,我不应该奢求什么,也不能去要什么,只需要再一旁乖乖地听话就好了。”
“我没有爸爸疼,我不能够去争,不能够去抢,我只能自己听话,不能给大家添麻烦。”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可是我也有心,我也会难过,我也有自己的喜欢啊!”封吟不再像以前一般哭哭唧唧的,反而像是伤心极了,一抽一抽地哭着,越哭声音越大,仿佛整个人崩溃。
“你们就知道阿笙妹妹喜欢湛越,可是你们有谁知道我也喜欢?我认识湛越,明明就比阿笙妹妹要早,我喜欢湛越也比阿笙妹妹喜欢要早,为什么你们就要我看着湛越最后娶阿笙妹妹啊?”
“我也想我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啊!”
“你们都疼爱阿笙妹妹,为她筹谋,为她规划,给她更好的。我没有,我没有爸爸为我做这些,我自己为了我爱的人,去做一回争取,就一回还不行吗?”
“难道我没有父亲,就不配拥有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配拥有幸福吗?!”
封吟几乎是失声痛哭,句句质问,字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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