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而笑。

唯美的画面保持了几秒,然后于苒的脸苦兮兮起来,欲哭无泪。

“撑”

翟钧昊的笑容渐渐僵硬凝固,看着于苒那皱巴巴的小脸,感觉被打败。

“你坐会儿,我去给你买点药。”

从薄家出来,秦浅坐在车上,手肘抵着车窗,撑着头,叹了一口气。

薄勤晟还是老样子,拉着她就没个完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老爷子对秦初和她之前的婚姻好像挺感兴趣的。

就算池家其他人,问,也多数是以看笑话的姿态像是在封家这些,尽管都知道,但也不会询问。

只有薄老爷子,虽然说他和自己外公关系好吧,可是总觉得他的关心有些过度的浓厚兴趣了?

还是许久没有见了,所以都想问一问吧。

抬头,见一辆黑色的车从旁边驶过。

她突然想起下午的那辆车,还有那张脸,思绪情不自禁有些飘远。

不知道那个男人现在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

她想起了出院的那一天,想起了湖州半岛,推开门那满屋子的灯光,和那束娇嫩的铃兰,还有那对没戴过几天的婚戒。

想起了上楼前翟钧霖的神情,以及下楼时仍旧没有点燃的香烟。

突然之间,仿佛,曾经发生过的细小的事,她一下子都记了清楚了来。

还想起了他们刚结婚的那段时间,疏离陌生,又平静。

那些事情,不管是好的,坏的,好像都是发生在昨天。

路灯打下来,打在树叶的空隙间,落下斑驳。

透过车窗,光怪陆离地落在秦浅清冷的脸庞。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竟然开始想念起了这个男人,难道是因为七年的婚姻,一下子的解除,她突然还不能习惯过来?

也不能呀,在这七年里,有六年她都不曾在他身边。

可为何会在离开嵘城之后,总是不经意想起这个男人。

而今天,尤其的思念。

难不成只是因为看到了一张好像与他相似的脸,所以就连锁效应,才将他想起吗?

随着车前移,仿佛穿梭在一条时光的隧道。

等路到了尽头,她的回忆也到了头。

“少主,我们到了。”

车门被打开,车外传来程惜的声音。

秦浅下车,进了池宅。

因为吃过了晚饭,她进东厢跟老太太问了好,然后才回了院子。

在进院子前,她折进了秦初的院子。

当时袁逢正在教秦初一些近身防身的招式,秦浅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

直到两人中场歇息,才看见她。

秦初立马开心地跑上前,“秦浅!”

随即反应过来这里是在池宅,又立马恭恭敬敬地唤了声称呼,“少主。”

秦浅的眼眸一闪,“你说什么?”

“老太太说,在这里,妈妈你是少主。这样叫你,会更好一些。”小家伙笑着解释。

只不过他还那眼底的失落难过,他还不知道该怎么掩藏,叫人一看,就看到了底。

从前他叫她妈妈,可是却不能叫翟钧霖爸爸他就是个只有妈妈的人。

如今翟钧霖也疼爱他了,他有爸爸了。

却连妈妈都不能唤她,只能同那些人一样,恭恭敬敬地唤她一声少主,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改口“家主”了。

明明是她最疼爱的宝贝,却要和她有这样冰冷的隔阂。

尽管老太太这样的考虑她理解,可理智上是一回事,感情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突然又想起了舅舅池东则离开前的提议。

见秦浅沉了眸色,袁逢立马认错,“对不起少主,属下越矩了。”

其实是他跟老太太说的,毕竟秦初在这里身份尴尬,顶多算得上是一个养子,可也是这个身份,更是叫旁人对他,都带了有色眼镜。

本来只要服侍好秦初就没有他其他的事了,不过看着秦初一个乖巧的孩子,不忍心看他这般遭人白眼。

所以才越矩跟老太太说了这个事,然后才有了这个称呼的改口。

秦浅见他认错,先是疑惑了一秒,随即明白了过来。

十分欣慰感动,“你有心了。有你在他旁边,我很放心。”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她的身份,她都没有把握程惜会这样对她。

而秦初能够得到袁逢这般为他考虑,算得上是他自己的福气,也算一部分他的能力。

见秦浅没有责备他,袁逢才心下松了一口气。

“小初,晚上吃的什么?”秦浅问到。

“清蒸鱼,还有醋溜白菜,糖醋里脊,还有土豆丝”秦初一一数出来。

还好,有小家伙喜欢吃的菜,不过也不知道他一个人陪着老太太,会不会严谨于身,所以不敢多动筷子,“还要不要吃点夜宵?”

果然,秦初的眼睛里就露出了渴望。

不过他却没有一口答应,迟疑着。

“怎么了?”

“少主,问厨房加夜宵的话,宅子里的人就会知道小少爷饿了。兴许兴许又要说闲话了。”

尽管小孩子容易饿得快,但是有心之人,还是会说秦初拿乔,跟着秦浅嘴刁,大晚上的使唤人之类的。

闻言,秦浅心头一疼。

低头看向秦初绷起的小脸,心疼不已。

她想把秦初带在身边,是想能够不离开他,不让他伤心难过,可是并不想让他过得这么辛苦。

秦浅一下子陷入了自责与纠结。

“少主放心,属下回来的时候在外头,买了点心带回来了。小少爷要是饿了,可以吃点心。”袁逢见秦浅心疼,立马补充到。

“你有心了。”秦浅深呼吸一口气,笑着拉过秦初的手,“走,妈妈陪你吃点心去!”

见秦浅没有坚持,袁逢才安下心来。

倘若秦浅心疼秦初,坚持叫厨房那边坐过来,怕是又有人风言风语了。

看来少主是个通透的明白人。

他把点心奉上后,很自觉地退出了房门,把空间留个这对母子。

其实他也是对这个少主挺敬佩的,一个女人,带着一个没有自己血脉的孩子,还跟亲孩子一般疼爱,在这样的家族里,真的很难得。

等袁逢离开后,秦浅和秦初两个人,就不顾其他了,就光着用手抓。

吃得倒是开心。

“小初,在这里,过得开心吗?”

秦浅问他。

“不开心。”秦初拨弄着手上的点心,如实地回答,但是扬起小脸,十分敏感地回答:“可是小初不怕辛苦,也不怕难过,所以秦浅你不要送我走。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保护你。”

小家伙话都说到这里了,秦浅到嘴边儿的话,又憋了回去。

“好,我不送你走。”

秦浅的声音有些哽咽。

两母子坐在一起吃了大半盘点心了,才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望着对方傻笑。

“小初,最近有跟爸爸联系吗?”

“有啊。”秦初点头。

“爸爸他”本来想问翟钧霖在哪里,但是这样问似乎又不太好,就改了口,“最近好吗?”

“挺好的,爸爸和小叔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忙。”

既然是和翟钧昊,那就是在嵘城了。

秦浅压下自己情不自禁涌现的失落,笑着摸了摸秦初的小脑袋,“你要是想爸爸了,可以同我说,然后下个月,我带你回去见爸爸。”

“真的?”

秦初开心地跳了起来,然后又突然收敛想,小心地瞧了外头一眼。

这小心翼翼的动作,更是让秦浅心涩不已。

“真的。”

等秦浅离开院子,大概十来分钟之后,秦初才掏出手机。

拨通了翟钧霖的电话,立马通风报信。

说今天秦浅问起了翟钧霖,还说下个月可以带他回去见翟钧霖。

激动之余,随即又有些苦恼,“可是爸爸,你现在在澎城,妈妈带我回嵘城,怎么见得到你?”

翟钧霖没有一个准确的回答,只是说:“小初和妈妈去哪里,爸爸就去哪里。”

虽然秦初没有得到答案,但是这句话,让他十分的开心。

两人道了晚安后,秦初很快地就美滋滋地睡觉去了。

这边翟钧霖则是兴奋不已,叫了秦方进屋,“最近是不是还有个项目,在备选?把报表都抱过来吧。”

“哪方面的?”秦方问。

翟钧霖宛如打了鸡血,“全部!”

他要工作,工作,工作!

工作使他快乐,工作可以让他养家养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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