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封吟会害怕,谁知只是一秒,她便变回了趾高气昂的态度。

她冷哼一声,“那你去呀,反正过个十几天我就出嫁了,这个时候,家主总不能对我实行家法。不然好歹到时候婚纱穿不上,遭人闲话的可是封家。你觉得这个时候,还能对我做点什么?”

“哦?”秦浅从她意思里倒是听出了几分意思,“原来并不是封家宠爱你,所以才不舍得对你实行家法。只不过一切都是为了颜面而已?”

“你说什么?!”封吟声音徒然变得凌厉。

“我只是随口说说,你激动个什么劲儿?莫不是我这随口一句话,还是某些事情的真相不成?”

秦浅就知道,凭借封吟的身份,怎么能够嫁进湛家,更不说对方是湛越了。

那可是封家家主心尖儿上的孙女的心爱之人,就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决定。

看来其中,肯定是有猫腻的了。

这边秦浅来,是出发前就打过招呼的。

主要是不请自来,也担心对方家里没有人,显得更失礼。

为了避免双方都尴尬,以及给封家留下准备招待客人的时间,所以自然是提前打招呼对两家都好的。

“池小姐,您已经到了?”封家的管家本来出门来相候的,却瞧见秦浅已经到了,满脸的歉意。“是我们不周到了,让池小姐见笑了。”

“客气了,有封吟小姐在这大门早早地相迎,封家有心了。”秦浅笑道。

“谁等”

封吟本来今儿是起来去婚纱店看婚纱的,因为时间紧,就没有办法定制,将就选一套穿着吧。

虽然在心底深处,还是有些失落的。

毕竟还是自己结婚,总是想穿上世界上最最美的婚纱,步入婚姻的殿堂的。

本来时间就不多,她要赶紧快些把婚纱定下来才好。

谁知她的话刚出口,就被管家拉了一下,打断。

“本来理应是唤池小姐一声少主的,不过我们不是池家的人,怕叫人误会了去,有损池小姐的清誉。何况池小姐将来是池家未来的家主,听说池家也都在筹备池小姐上任的仪典了。封吟小姐不过是封家的一位不足轻重的小姐,还希望池小姐不会觉得我们怠慢了去。着实是我们家小姐今日身体不适,不能代表家主来此相迎。”

“怎么会呢?不是听说她即将嫁进湛家做湛太太了吗?这么个厉害的身份,来这里接我,我还惶恐得很呢!”

秦浅话里的讽刺,管家又怎么会不懂。

毕竟封家的老人都是知道的,秦浅和喻笙的交情,这话里话外的,都是为着喻笙怼封吟的呢。

见管家讪讪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秦浅抬脚。

走了两步,回头,看到封吟还站在原地,甚至身体往外倾斜,看起来,是要往外走的意思了。

她突然驻足,故作疑惑,“管家不是说封吟小姐是在门口等我的吗?怎么不一起进屋?”

顿了顿,懒懒散散地又道,“难不成,等我是假,出门才是真。说等我不过是个托词?”

“不,封吟小姐确实是在等您的。她是想等池小姐您进屋后,再跟随,怕离您近了,给您带来闲话了,对池小姐不好。”

毕竟不能说是,秦浅到了门口,封家一个迎门的人都没有,这多失礼。

秦浅微微颔首,“无妨,不过是些虚言,封吟小姐等我一场,我自是不在乎的这些虚假的东西的。”

“是是是,封吟小姐这就过来。”管家立马上前领路,“池小姐请进。”

秦浅跟着管家进屋,路过了客厅。

她看了一眼,那里坐着的是封吟的母亲,笑吟吟的,正跟来封家拜年的人不知道在谈论什么。

那来拜访的都是些妇人,秦浅扫了一眼,有几个眼熟的,有几个眼生的。

只见封吟的母亲满面的红光,那眼底尽是神气。

很明显的,有两个妇人虽然面色带着笑意,可动作之间,都是不自然。

路过的时候,有认识秦浅的,立马站起来同她打招呼。

“这不是池小姐吗?池小姐新年快乐啊!”

这秦浅回来,在澎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甚至,池家在筹划家主继承的准备的事,也没有刻意隐瞒,消息立马就传了出去。

这种风向标一样的大事,自然是传得更快些,特别是在这一层面或者低一层面的圈子。

秦浅含笑着,朝她点了点头,“戚太太,新年快乐。”

“哎呀,池小姐这记性真好,不愧是要做家主的人,还能记得我这个不上台面的。真是欣喜。”

“哪里,戚太太气质出众,让人一见就难忘。”秦浅轻轻地笑着,一一同记得的几位太太问好,又歉意地看向那几位不认识的,“初次见面,几位太太,新年快乐。”

那几位初次见到秦浅的,也立马堆笑问好。

“我与封家家主还有些要事谈,稍后再来与你们聚一聚,你们先聊着。”说完,她又微微点了点头,才折身离开的。

“这就是大家之女吧,这气派,这气质,这得体”旁边有人开始夸赞。

“是啊,多有礼貌啊,都是要做家主的人了,我们这好多年以前见过的老女人了,没想到,还一一都记得,还真是个有心的孩子啊。池家要是由她继承,又要上一个台面了吧!”

“是啊,大抵啊,这就是这家中贵女的区别吧。瞧瞧人这就是跟旁的小姐不一样。”

“对啊,毕竟见识不同,哪里会像现在的一些小姐,明明什么都不是,倒是谱儿大得很,一点教养也没有,还没皮没脸的,做些端不上台面的事,真是白瞎了名媛的好身份。”

几位太太你一言我一语的,这话里本来就埋怨的,没有什么意思。

但是落在封吟母亲耳朵里,就成了另外一个味道,这不就是拐着弯儿地骂她们家封吟吗?

顿时脸就沉了下来。

原本是来接受这群太太的羡慕嫉妒和夸赞的,谁知道那池清浅来这里转了一圈儿,就变了天儿了!

立马就以有事为由,下了逐客令。

几位太太出了门还面面相觑着,琢磨着怎么回事儿,这突然间的就换了脸呢?

还是其中一个太太,突然恍然过来,轻轻推了推旁边的一个太太,“这湛家少爷,听说打小和封家家主的亲孙女最是关系好,都说两个人啊,那叫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还两情相悦。而且啊,都说湛家少爷去年除夕是同那喻笙小姐一同回来的,不知怎的,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变成了要娶这封吟了。”

说话间,还挤眉弄眼的,神情格外生动。

都是圈子里的人,里面的弯弯绕绕,能够脑补百八十种。

何况刚刚封吟母亲的态度转变,更是让人深信不疑。

“怪不得怎么的突然就变了脸,敢情是戳中了痛处,心虚的呀!”

“啧!像她们这种,明明是靠着封家家主一房好吃好喝的,还偏生撬人掌上明珠的墙角,也忒不要脸了些!”

“谁知道呢,有些人啊,不就是这样吗?非要抢着吃,还要抢那不属于自己的,才觉得香。”

“走吧走吧,以后这封家的门,还是别踏的好,谁知道怎么被赶出来呢?”

“也就是她那蹭吃蹭喝的白眼狼,要是那喻笙小姐的母亲,自然不会是这样的教养了。”

“也是。”几位太太也点头附议。

二楼的会客室。

这是一个建在露台的玻璃房,不管是玻璃房里,还是玻璃房外,都是各种植物。

就算是在冬天,看起来也是生机勃勃的。

“小浅来啦。”池家家主封安生站起来,“快过来坐。”

如果是以前,他就是朝秦浅亲昵地招招手就可以了,也显得两人亲近。

不过现在秦浅的身份不同了,他自然是要换一种方式对待了。

“封爷爷,您客气了。”秦浅笑着上前,从程惜身后的下人手中取过那个最大的盒子,双手递给他,“知道封爷爷爱喝茶,所以特地给您寻了一套紫砂壶茶具,希望封爷爷别嫌弃。”

封安生笑呵呵地接过,“小浅送的礼物,回回都这么合我这个老头子的心意。喻笙那丫头啊,要是有你一半贴心,老头子我呀,就要睡觉笑醒咯。”

“封爷爷可别这么说,喻笙听着会揍我的。再说了,要是喻笙一生气离家出走,我可不赔您这贴心小棉袄的孙女啊”

“哈哈哈”封安生开怀地笑了两声,手指虚点了一下秦浅,“你呀”

几秒后,敛起神情,“不过小浅啊,你马上就要是池家的家主了,以后见着我可不能这般叫我了,知道吗?”

“小浅知道。”秦浅点头,然后开玩笑说,“以后我在外头遇见封爷爷,就叫你,哎!封老头子,好久不见啊!”

逗得封安生呵呵直笑。

“这不是就只有我们俩嘛,没有外人,我们还跟从前一样。”秦浅冲封安生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封安生点了点头,然后叹息了一声。

望着她,眼里尽是欣慰,“听说这次,是你自己主动回来的。看来你是想通了吧?”

秦浅点了点头,“从前不懂事,闹了许多笑话,让封爷爷见效了。”

“你能想通啊,是最好了。这样以后的日子啊,就会好过很多。也能够冷静地处理事情,不为情绪左右。现在这种状态,于你而言,是最不错的”

封安生像是一个长辈,慢慢地跟秦浅说着,然后又传授了一些经验,让她刚开始如何小心地在家族中更快更好地站稳脚跟。

说了一些之后,他才敛起神情,“以后啊,等你做了家主之后,封爷爷就不会现在这般同你说话了,更不会因为看着你这个小家伙长大,手下留情的。可知道?”

“小浅知道。您能同我说这些,小浅已经很感激了。”她笑了笑,然后也严肃了神情,“他日我继承家主之位,也是不会让着封爷爷的。”

“哦?”封安生眉眼笑意,欣赏地点了点头,“有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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