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吃蜘蛛?冯沫沫百思不得其解。
紧接着程程又做了一件事让这个粗神经女孩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转过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嘴巴张得大大的,露出痴傻的憨笑就跟过年回乡下,满身臭味的傻子邻居一样舌苔上挂着咀嚼过蜘蛛的尸体大片大片的口水流淌到衣襟里。
“啊”冯沫沫害怕地尖叫转身就跑。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她一鼓作气奔回教室趴在课桌上发抖。
他根本不是程程以前程程从来不会这样的!
心情平静下来又开始担心犹豫半天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班主任徐老师。
徐老师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年轻姑娘,觉得孩子压力太大又回忆起当初被父母逼迫读书的时光打算把父母叫来做下思想工作。
奇怪的是程程家长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过了几天程程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在教室里都会不自觉的站起身往外走不得已训斥几句又总用呆板迷茫的眼神看着自己徐老师心中不忍事情也不易拖,只好亲自家访,问问情况。
冯沫沫叙述了一半,突然顿住了。
“后来呢?”白盼问。
“徐老师失踪了两天”冯沫沫捏着手指,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回来以后整个人都不正常了,她原本很温柔的,但那天开始,反反复复给我们放同一部恐怖片,有同学害怕,徐老师就阴沉着脸,死命按着他的脑袋放在投影仪上,强迫他看完。”
白盼蹙眉“什么样的恐怖片?”
冯沫沫打了个寒颤,低声说道“就是把人囚禁起来,装在一个金色的笼子里,像动物一样,被外面的某些东西展览观看”
“外面的什么东西?”白盼声音渐冷,步步紧逼。
“是”
冯沫沫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再次打开。
沫沫妈站在门口,看到小盐巴和白盼,不悦之色溢于言表“我们家沫沫还要午睡呢。”
白盼没理,语速飞快“徐老师住哪里?”
冯沫沫黑亮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看了眼冰冷冷的母亲“徐老师把同学吓晕送进医院,已经被学校开除了,前几个星期收拾行李回了老家,我,我不知道她老家在哪”
“沫沫!”
“知道了!”冯沫沫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像只丧气的小兔子,把自己倦缩起来。
沫沫妈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把视线转向白盼和小盐巴,笑逐颜开“我女儿不懂事,皮得很,做大人的根本管不住她,其实你们也很忙吧?双休日来看看就算了,明天周一,要上班的整天跑来跑去,太劳累了。”
小盐巴老老实实地说“我们没有工作,不累的。”
“你们不上班啊?”沫沫妈脸色一变,看了眼白盼,白发,估计染的,衣服是廉价的地摊货,的确不像有钱人,不会是两个社会上混的小流氓吧?
“嗯。”小盐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沫沫妈笑容勉强“现在的大学生就是谦虚。”
估计被小孩的耿直吓到了。
白盼止不住笑,还添油加醋道“我们小时候家里穷,没钱读书。”
不读书就出社会混了?沫沫妈听得脸都绿了。
就算不是流氓头子也不能让沫沫跟他们多交流,免得传染不思进取的脾性,她心念电转,勾起一抹自认为友善的微笑,说道“我这有五百块钱,算你们救沫沫的报酬,谢谢啊,沫沫明天该出院了,她学业挺忙的,不大方便被打扰”
说了一大堆,原来是不想让他们来往。
拿五百块,以为他们是来要钱的吗?
小盐巴的心被深深刺痛了,耸拉着脑袋,没打招呼绕过了沫沫妈,走在医院的过道上,一边假设,他要是从小念书,考进大学,赚大笔大笔的钱,是不是不会遭人鄙视了?
白盼心坚如铁,对这些压根不会在意,没想到小孩会这么沮丧,就算平时内敛话少,也不会一声不吭离开。
一报还一报,不该故意刺激沫沫妈。
白盼长叹一声。
小盐巴动了动耳朵,伤心之余不忘注意白盼的一举一动“你怎么叹气呀?心情不好吗?”
“心情不好的是你吧?”白盼捏了捏他的脸。
小盐巴还不习惯身边有人时时刻刻注意他呢,别扭地否认道“我没有”
“真的没有?”
“嗯。”
小盐巴没底气地应了声,心虚地抬眸去瞄白盼的脸色,结果迎面投来的目光快要把他看穿了。
“其,其实有一点儿。”他垂下头,本来就是不会说谎的性子,一被洞察便涨红了脸“以前在村里,大家都没怎么上学,每天种地养猪养鸡,衣服穿一件,只要还能套身上,就绝对不换,出去以后才知道,穿打补丁的衣服是会遭歧视的,到处都是大学生,外面的物价也好贵呀”
“你才出来几天?”白盼失笑“人是要慢慢适应的,要这么说,我也是没读过书的文盲,只不过勉强学了点本事,出来谋生罢了。”
小盐巴才不相信呢“你什么都会。”
“都是自学的。”白盼漫不经心道“当初我什么都不会,师父是个酒鬼,整天浑浑噩噩,教不了什么,我自力更生,学得杂乱,时至今日过得还算像样。”
小盐巴从没听过他讲起以前的事,一半的沮丧被抛至脑后,问道“你这么厉害,也有师父呀?”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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