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摩诃指了指二人,趾高气昂的模样叫戴温、谭骐心中不快,不等韦谅圆场,戴温抢先答道:
“回萧将军,我二人虽不敢称是殿下的心腹,却也是殿下亲近之人,我等临行前大王还对我说萧将军天纵英才,将来可依为天柱,嘱咐我二人要敬重将军如见大王,我等满怀诚意而来,将军何故对我二人轻视若此?将军这般做派,岂不是也不将大王放在眼里?”
最怕气氛突然安静。
韦谅暗暗摇头,刹那之间就在心里把戴温祖宗八代骂了个遍。
砧板在前,你区区鱼肉还在这里端什么架子?真就赌人家的刀子是某小泉出品的,你也不看看自己是那头蒜嘛?
韦谅大概能想象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悄悄远离了这个猪队友,姿态愈发放低,以免误伤。
萧摩诃笑了,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嘲讽道:“始兴王帐下无人矣,居然连这种废物也委以重任,让他们戍卫东府,岂不叫人笑掉大牙?某十几岁就在战场上厮杀,倒在我刀下的亡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你们两个也配叫我尊重,要与我平起平坐?”
“——来人,把这两个还有他们带来的甲兵全都给我斩了!”
随着一声断喝,帐内帐外哄然而应,戴温、谭骐脸色发白,手还没摸到剑柄,脑袋就被砍了下来。与他们一同命丧黄泉的还有二人带来的五十名“锐兵”,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被四面八方而来的甲士团团围住,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也统统斩杀殆尽。
韦谅脸色白得跟纸一般,瑟缩在原地。
萧摩诃捡起戴温的头颅端详了一番,而后投掷于地,一把揪住韦谅过来问话:
“这二人确定是始兴王的心腹吗,现在城中,他还有何人得用?”
“没了,”韦谅脸色虽然苍白,但说话条例还算清晰:“陈叔陵麾下尽是一些弄鸡逐犬之辈,得用的人本就不多,还有几个在陈叔陵反意显露之后就逃跑了,怕他事败,连累家小。戴温、谭骐虽然无能,但胜在忠心,陈叔陵委任他们弹压士兵,二人若死,东府弹指可破。”
萧摩诃颔首,放过了韦谅,点齐兵马出营朝东府杀去。
陈叔陵、陈伯固在城头观望,许久不见三人过来回报,心中早已生疑,下令紧闭城门。
就在此时,萧摩诃的人马乌泱泱掩杀了过来,萧摩诃一马当先,张弓驰射,城楼上的士兵一一射杀,剩下的也都不敢再冒头,还有一箭正好贴着陈叔陵的侧脸擦过去,钉在他身后的廊柱上,箭羽还在发颤。
陈叔陵木在原地,有温热的液体从侧脸淌下,他拿手一擦,殷红的鲜血在白皙手掌的映衬下如此醒目…他两眼发黑,险些晕过去。
老实说,他不是没有见过血,前日他提刀把自己的妻妾亲手杀死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死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当五鼎烹!
轰轰烈烈才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可真的面临生死了,他的头脑却是一片空白,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做好死的准备!
不,我不能死!
陈叔陵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环顾四周,发现人已经跑光了,就连一直在他身边鞍前马后的陈伯固也不见了踪影,萧摩诃的军队已经在撞大门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窜下城楼,一把将一个骑马的士兵扯下来然后自己骑了上去,头也不回往反方向逃去。
在他逃命的一瞬间,东府的大门被撞开,萧摩诃麾下的甲士们冲了进来肆意砍杀。
萧摩诃眼尖,一下就瞧见了狼狈逃窜的陈叔陵,抓着弓就快马追了上去。
陈叔陵亡命逃窜,遇上了碰上了同样骑马奔逃的陈伯固,陈伯固身量矮小,脚尖甚至够不着马镫,正使劲挥舞鞭子催促马儿快跑,见到陈叔陵跑过来,挥舞双臂叫喊道:
“叔陵,捎我一程吧!”
“去你的!”陈叔陵马不停蹄,随口骂了一句。
没有听到回应,却听到砰地一声响,陈叔陵慌忙扭头一看,只见陈伯固已然落马,胸口插着一支箭,口角淌血、两眼翻白,望向陈叔陵的目光全是绝望。陈叔陵亡魂大冒,不敢再看,背后萧摩诃却已经再度搭箭上弓,瞄准了陈叔陵的后背。
又一声箭响,陈叔陵也坠下马来,气绝身亡!
萧摩诃缓缓下马,将尸体翻过来验看,确认无误后,对左右嘱咐道:“迅速写一封奏疏报与朝廷知晓,陈叔陵、陈伯固等一干逆党已经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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