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城的细川一看,这城里又死了十几个,这趟“买卖”赔大发了,粮食一粒没弄回来,自己倒贴了几十个士兵,回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只能把马二狗赶走!伪政府是遭到了攻击,可是房子没烧,被抢走了不少马二狗存下的“伪法币”和几百块大洋,马二狗猴精猴精的,鬼子一出城,他就借故去了安县,准备从那里上北平去找王克敏,这璋德待不下去了,得换个地方。

哈喇子回来,一脸的不高兴,无他,在县城里没捞着肥肉吃。

“这小鬼子也太穷了,仓库里除了有一堆草料之外啥都没有,璋德的鬼子这日子是咋过的?”哈喇子一见小贾就发起牢骚,“以后这活别叫我去干,我丢不起这人。费劲巴力的打了一通,连本钱都没捞回来。”

说着话,哈喇子把从伪政府搞来的几捆伪钞和几百块现大洋交给了政委。

“鬼子是被我们拖垮的,璋德这个地方说重不重,说不重鬼子还舍不得扔,他们的仓库里当然没有存货了,你应该去打鬼子的兵营,那里多少会有些弹药的。”李久走过来说到,“打仗,还是要多动动脑子,此一时彼一时嘛”

“啪!”哈喇子使劲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

“好了,休息一晚,你的两个中队明天跟我回分区,路上有东西需要你们保护,去找地方的同志,雇上20头骡子或者毛驴,我们要把一些货物带回分区。”

话说细川损兵折将正在焦虑着如何向上峰交代,可是从军部传来的消息让他大吃一惊,南边的汤县遭到八路军正规部队的袭击,一趟军列基本报废,那个在璋德呆了一些天的战车大队几乎全军玉碎,还有汤县火车站被摧毁,损失物资巨大,已经影响到军部的南下战略,目前,军部那边没有功夫搭理细川这点破事。

细川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这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在本地打八路就没占过便宜,可是每次损兵折将不好交代的时候,不是有人背黑锅就是有其他的大事发生,自己的那点烂事总是被淹没在那些大事之中。既然没有人搭理,干脆一封简单的战损报告送了上去。而此时,从北平回来的马二狗这个狗头军师再次给细川出了一个可以金蝉脱壳的点子。

“前段时间柳下旅团在咱们璋德是又吃又喝,临走的时候还拿了不少,我初步统计了一下,光是柳下旅团在璋德县消耗的粮食就接近10万斤精白面,这些数字完全可以抵扣我们今年的征粮任务啊。要不是柳下旅团在县城里强行的对那些富户开的粮行征粮,那些富户能跑的一个不剩吗?”马二狗的眼珠子里闪动着缺德带冒烟的阴鸷,“我听说……最近军部在总结最近连续出现的事件的原因,许多事情看似没有联系,其实,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柳下旅团本来是增援安县的,为了维护安县的治安和保护铁路安全临时派过来的,可为什么最后演变成了到璋德县面对太行山八路军根据地的局部清剿?本来的平衡被打破,要是不那么刺激八路军,会发生在安县和汤县以及我们这里的一系列事情吗?我可是听说了,柳下将军的行动是没有军部的命令的……”

细川就像是在即将被淹没的时候抓住了一根稻草,听着马二狗的话更是不断的点头,尤其是马二狗的分析,让细川心里听着舒坦,真的很舒坦。他自己也被柳下整治的够呛,搞得从山里跑出来都不能回县城,最后还被柳下给抓起来,准备当替罪羊,如果不是自己据理力争,不是自己当时发了电报给军部,自己恐怕早就被军部给咔嚓了。想到这里,细川来劲了,有仇不报非武士,是该跟柳下算算过去的账了。

“马桑,你大大的有头脑,这样吧,你写一个报告给我,我修改一下后上报军部。”细川知道,论起刀笔的功夫,日本人拍马也追不上这些汉奸,不过他转头又有些疑问,“我们可以度过这一关,可是今后的征粮怎么办?这可是军部给我们的死任务,年年有,过了今年,明年呢?以后呢?”

“细川太君,这个问题我在北平的时候也想过,我们在璋德的存在太脆弱了,根本无法使用武力去获得这些,璋德县还有山区,我们进不去,八路军却是可以随时出来折腾我们,所以,我建议,我们可以通过买卖的法子去解决后面的问题。”

“买卖?我们如何去跟八路军做买卖?那是资敌啊!绝对不行!”

“我没有说去跟八路做买卖啊,我说的是跟这里的商贾大户做买卖。”马二狗连忙解释,“璋德县是个边远的穷县,除了粮食和山货,没有啥可以自给的,我可是听说大日本商人在山东天津那边正为推销他们的商品发愁呢,华北政府的国货公司可是最近大赚了一笔,仅仅是把布匹发送到了我们西,既然这些东西都是老百姓生活需要的,咱们不妨把这个生意接下来,不仅可以换得粮食,还可以从中渔利,何乐而不为呢?而且这个事情并不需要您出面,去找高桥先生就行。高桥先生虽然是特务机关的人,可他本质上还是个商人,有钱赚的事情还用我们去管吗?再说了,从理论上说,军部征粮是给军票的,这些军票在这里不好使,可是在高桥先生手上却是不难使啊,他拿着军票回到东北……”

马二狗滔滔不绝如同决口的黄河一样给细川上了二个小时的“商贸”课,把个细川给忽悠的云山雾罩,最后总算弄明白了,“能不去刺激八路就不去刺激,能不去抢老百姓的就不去抢,守住一亩三分地,不要功劳,只要平安。”

“这样我是愧对天皇啊,作为帝国军人,我羞愧的很。”细川叹口气说。

“那么像柳下将军那样就不愧对天皇了吗?由于计划不周,造成的巨大损失,他为什么不羞愧?跟那些尸位素餐高高在上的一些军人比起来,您都该授勋了!”马二狗知道细川心里不好过,于是马屁送上,“过去,我也没想明白我们在璋德的境地,等我明白了,我得不到您的信任了,那个彭淦鑫是从反方向辍惑您去犯错误,他原来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这次没死算他命大。”

马二狗这回如何精明了?他不是回了一趟北平嘛,本来是想通过姐夫王克敏给自己某个安稳点的地方去当官,可王克敏反问他,“除了北平和天津,你找个安稳的地方给我看看?知道上海死了多少投日的高官吗?就是我,不也是被暗杀过好几次吗?连我都如履薄冰的过日子,你还想找个安稳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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