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去探鼻息的时候,绿蕊已经不知道死去了多久。

“死死了!”牛秀才惊慌的指着绿蕊的尸体。犹如当头被浇下一盆冷水。彻彻底底的醒了酒。

刘秀才稳下心神,说道:

“慌什么慌,她家里就她一个,死了也没人知道,我们把她埋了就行。”

“这大晚上的埋哪去啊!”杨秀才慌了阵脚,走过来走过去,坐立难安。

刘秀才盯着他们,恶狠狠的威胁道:

“这屋子后面走上两里不就是乱葬岗。埋在

那里就行。今天的事情你们人人有份,要么我们一起将她静悄悄的埋了神不知鬼不觉,这件事就此掀过,要么咱们就一起去坐牢。”

当然,他们是如何将绿蕊的尸体埋起来,埋到哪里的,绿蕊就不知道了。

“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纸人,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能够附身到纸人身上。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杀了他,去找其他人,因为只能晚上出去,所以只抓到了昨天落单的那个。”

绿蕊讲述的很平静。

这不是她的错,错的是见色起意的刘秀才几人。不是喝了几口酒就可以当做借口。

刘秀才三人很快就被捉拿归案,绿蕊的尸体也从乱葬岗里挖了出来重新好好安葬。

至于已经被杀的孙秀才和牛秀才,被宋翼遥安上了一个自尽的原因。尽管信的不多,但也正好让他们心存敬畏。

两件案子是一起被爆出来的,伴随着这件案子。宋翼遥发现,皇城中对于女子的地位看法越来越向两边产生分歧了。

“若不是她不好好在家里呆着,怎么会遇到这种事,那些在家里安安生生的女子怎么没出事。还不是她自己就不老实。在我看来,女人就应该好好的待在家里相夫教子,现在皇城里流行什么女子出来盼头露面,真是可笑!倒是可惜了他们几个秀才,大好前途竟然葬送在了一个女子手中。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等呀!”

明月楼里,宋翼遥被唐景若拉过来吃午饭。刚进门,就听到了这样一番言论。

宣扬者就坐在大厅中央,见很多人都在听他说的话,得意洋洋的举起了茶杯,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看法有任何的偏见。

“对啊,大儒说的对,还在酒馆工作,那是个好地方么。能遇到好人才怪。”

“我看她从一开始就不一定想什么呢。”

不管什么样言论,总会遇到三观相合的符合者。

“不知阁下是哪家的大儒?”

宋翼遥听了一肚子火,气势汹汹的将手里的佩剑摔在了那位大儒的桌子上,但说话还算客气。

唐景若拧着眉,显然也是极不赞同这位的看法。

“他哪是什么大儒,宋大人,您有所不知,他姓王,名大儒,别名王大嘴。”

认识这位的直接揭了他的底,引起了一片哄笑。

那个人被那柄剑吓了一跳,又被揭了老底,眼睛从桌子上的宝剑移到了宋翼遥身上,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他故作高深的问道:“不知阁下又是谁?”

“大儒你连宋大人都不认识啊,这位就是刑部侍郎宋大人。”

王大儒这下更是被撂了面子,但装就要装全套。他清了清嗓子,问道:

“原来是宋大人,难道宋大人对在下说的话

有什么看法吗?若有见解,在下愿听详情。”

“有,不仅有,还多的很。”

宋翼遥在他对面坐下,并不输阵势。

“你说这件案子错在谁?”

“在下刚刚已经说了,若是那名女子没有去酒馆做工,就不会有这回事了。”王大儒腆着脸将他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听了一肚子气的宋翼遥努力压制着怒火,试图同他讲道理。反问道:“自食其力,何错之有?”

“女子身为男子附属,三从四德就好了,要什么自食其力。”

现在这个年代了竟然还能听到这种话。宋翼遥气极反笑:“在你看来他们几人就没有错?”

王大儒心里也明白自己的观点歪斜,可此刻怎能承认。承认了他不就输了。硬着头皮重复道:“他们就是有错,也只是错在没有管住自己。”

“万恶之源在他们自身,正因为他们自身怀恶,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其他的女子受害。就算不是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若依你的说法,其实错的还是他们,早在他们有恶念的时候,直接一刀切了,岂不是更加一了百了。”宋翼遥反讽道。

这哪里只是一了百了,还断子绝孙呢。围观的人里早就有听不下去王大儒的言论想要怼他的了。见到宋翼遥出面,纷纷拍手叫好。

“话不能这样说。”王大儒摇头道。

没等宋翼遥说话,已经有人先怼了回去:

“王大嘴,这话不能这样说,就能像你那样说了?”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要不是因为有这样的女子在,那又怎么会让他们生了恶念。”

王大嘴将话又绕了回来。

其实他本来的理论就站不住脚。只能翻过来覆过去的念叨。

“可生了恶念的还是他们本身。红颜祸水这个说法也是可笑至极,国若将亡,无外乎君主昏庸大臣无能百姓离心,却被一堆文人们将罪名推到了一个女子身上。仿佛生的漂亮本来就是一种错。一个女子就算再漂亮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笑几下就将一个国家覆灭。”

宋翼遥歇了口气,接着说道:“再说回来,按着你的意思,女子就应该从头到脚一件黑布,全部裹起来。最好什么都不要露出来。免得被人瞧见,自然也不会引起来祸端。

不光女子,好男风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两年男子被强暴欺凌的案子比之女子更多。那男子岂不是也应该这样打扮。既然这样,大家都去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不要出来算了。”

不就是诡辩么,论起来歪理,宋翼遥还真不怕他。

“错虽然是在他们,但是我们皇城里最近的风气还是不端不正。”

王大儒虽然不得不承认自己刚刚错了,但还是想找回来一点场子。要不然输得一

塌糊涂的话,他的脸面往哪里放。以后他还怎么在皇城混。

“如何不端不正了?”宋翼遥喝了一口店小二特意送过来的茶。

唐景若就这样嘴角含笑,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她,看着她,神采飞扬,光芒四射。

宋翼遥从来都不是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儿。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梦想,是可以展翅翱翔天际的青鸟,独一无二,不可替代。

“女子一个个抛头露面,南边还有一个女子当了私塾的教书先生,竟然抢了男人的活计,成何体统。”

王大儒对此颇有微词,他前几日听说私塾招人,想去试试,没想到到最后竟然被一个女子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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